到了段家这地位,哪怕不如世家贵族有底蕴根基,也装出个样子来。
老督军年轻时候觉得甭管大老婆生的,还是小老婆生的,那都是自己儿子,谁有本事,段家家业就给谁。
后来上了年纪,接触的人事多了,也早就不是当初那个只会打仗,逞凶斗狠的老武粗。
自然也明白这&ldo;嫡&rdo;和&ldo;庶&rdo;的区别大了去。
甭管秋姨娘还是春姨娘的,她们就是生再多的儿子,都比不上陆氏生的一个段少锋。
那些姨娘什么出身?不是奴婢就是戏子,搁以前就是贱籍。
这样的小妾能有多少见识?能教出什么好儿子来?
跟陆氏精心教养出来的儿子如何能比?
老督军如今也不过五十的年岁,虽说提前放权不管事儿了,但还没老糊涂呢。
陆氏听到他嘀咕的那句话,不过没理他,见儿子进来,便上前拉了儿子说话:&ldo;杏子赌场的事解决了?&rdo;
段少锋点头:&ldo;嗯,以后老头儿就是想赌,也进不了杏子赌场的门。&rdo;
除非姬老板敢无视他的警告,不过这个可能性微乎其微。
老督军一听两眼发黑,指着段少锋的手指都是抖的,&ldo;你这个逆子!&rdo;
&ldo;你这是存心要把你老子逼死!&rdo;
&ldo;老子辛苦卖命一辈子,到老也就这么点爱好,你身为人子,平时不把老子放眼里就算了,这么点爱好也要剥夺,你、你……&rdo;
说到最后老督军气得语无伦次。
段少锋拨开亲爹的手指,不疾不徐地解释:&ldo;所以你以前怎么荒唐,该还的赌债我一分没少还。&rdo;
&ldo;但现在情况不同。现在军费吃紧,督军府上下都削减了用度,哪儿还能每月抽出一大笔来支付你的赌债?&rdo;
&ldo;你一把赌下去,一个连的士兵口粮就没了。&rdo;
&ldo;手底下上百万张嘴等着吃饭,你也知道段家从不拖欠军饷,这还是你定下来的规矩,难不成你在杏子胡同一掷千金,段家军却喝着西北风?&rdo;
老督军怒道:&ldo;你强词夺理!我那点赌债怎么就让段家军喝西北风了?什么军费吃紧,都是借口!&rdo;
老督军骂骂咧咧半天,一想到再也不能去赌场找乐子,就觉得心口疼。
段少锋积攒了不少军务要处理,没工夫跟老头儿在这扯皮,吩咐家兵把人看好,不准老督军靠近院门一步,之后便匆匆去了书房。
老督军想骂人都找不到对象,看管他的家兵一个个都跟瞎眼聋子似的,他吵闹,人家当听不见,他闹着要上吊,那些家兵一个个都跟木头桩子似的,没有半点反应。
陆氏偶尔还到丈夫院子里瞧瞧他,不过也只是坐上一会儿便走。
老督军要求陆氏晚上留下,陆氏嘴上应着,转头就把几个姨娘给送了过去。
这几个姨娘虽说上了年纪,但年轻时候都是顶漂亮的,如今也是风韵犹存。
可不知从何时起,老督军瞧着她们早没了当初的喜欢疼爱,她们越殷勤,他越腻得慌,反倒是陆氏,总是待他冷冷淡淡的,他却几次三番热脸贴冷脸。
他不记得陆氏已经多久没对他真心笑过了。
后院以及父母之间的事情,段少锋鲜少插手过问。也没多少时间去注意。
他平日不是外出办事,就是在书房批公文,跟下属议事,偶尔有时间便陪母亲聊会天。
如果不是他察觉书房有陌生痕迹,他完全忘记督军府里还有一个&ldo;暂居客&rdo;。
姜山和李九恒看着一片狼藉的书房,顿时面面相觑。
半晌,姜山试探地问:&ldo;督军,要不属下去问问老夫人?&rdo;
段少锋捡起一张被挠破的书法字,这是他昨天静心时候的练笔之作,跟其它练笔字放在一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