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里德点头,方才这两个少年都承认了,他们总不可能欺骗自己吧?有没有什么好处更何况,看两个孩子的反应,貌似还真就是这二人干的。
顿时,三人看向安格和清戈的目光中都带了一丝明显的敌意。
安格叹了口气,事情到了如今,想要善了显然不容易,看这些人的目光,分明就是来者不善。这三人没跟着大部队一起离开,不就是为了防备他们俩吗?
抚了抚手上的储物戒指,将事先移到里面的一头独角羚羊取了出来——洞天福地中还放着很多,多半都是这样的整只,只是安格的储物戒指空间不大,只能放下面形比较小的独角羚羊,就再也塞不下其他东西了。
但仅仅是这样,就让面前的几人看的目瞪口呆。
他们大多都是外来的流民,比普通的流民看起来要强壮一些——城中土生土长的原住民多半都体弱多病没有多少实力,不可能成为流光城里当家作主的人。他们曾经也有过合法的身份,是因为各种不同的缘由才来到了这里,因此,对外界的事物并不陌生。
这些可都是牧畜中肉质最为鲜嫩的独角羚羊啊虽然没吃过,但见总是见过的。眼看着这个不大的女孩子凭空弄出这么一头羚羊,他们不惊愕才怪不过,真正让他们惊讶的,并不是独角羚羊,而是储物戒指。
这么一个小女孩,身上带着贵重的储物工具四处乱跑,她的家人难道不担心?
雷傲和米诺见了,两双眼睛同时亮了起来。他们不知道这是什么“魔兽”,但他们小小的心里却清楚地知道,有魔兽就有肉吃这个姐姐果然没有骗他们小孩子总是最好哄的,安格这就直接由“坏人”晋升为“姐姐”了,当然,清戈依然是大坏蛋一枚……
两个孩子吞咽口水的声音无比清晰的传入了静默着的众人耳中。
“这是我答应给雷傲和米诺的赔礼……”安格恍然才想起什么似的,懊恼的道:“他们好像从那会开始到现在还没有吃过饭,应该已经饿坏了吧?”
闻言,众人又是一阵怒目而视。这是什么意思?把人带走了不算,连饭也不给吃?
安格很是尴尬,她和清戈不用吃饭,自然想不起来做饭之类的事情。而且把两个孩子“藏”在暮色丛林中之后,他们还跑开了一段时间……不行这件事情绝对不能让他们知道,否则这些已经对他们很不爽的人,很可能会立刻翻脸的安格没指望能获得他们友善的对待,外来者总是受人排斥的。更何况他们一来就掳走了人家两个孩子,人家看在他们年纪不大的份上没有恶言相向已经很好了大人们面色不善,饿坏的雷傲和米诺却已经叫了起来:“爸爸,我饿了”
布里德看了一眼孩子苍白的小脸,这臭小子显然是吓坏了,忍不住不善的望向安格他们。别看他刚才还咬牙切齿的说要教训儿子,可真的找到了,哪有不心疼的?转头对妻子道:“茉莉,家里还有食物吗?”
雷傲闻言,顿时可怜兮兮的扒着母亲的衣服,嚷道:“妈妈,我想吃肉”
“天都黑了,到哪去给你找肉?先凑合着吃吧”布里德看了一眼地上的独角羚羊,闭了闭眼睛,说道。那女孩说是给孩子们的赔礼,他打心眼里不想要可他拒绝不了这样的诱惑,一头独角羚羊肉,可是能换流光城所有流民一个月的口粮了他们每年捕猎到的猎物做成的肉干换来粮食,也就刚刚勉强能维持一年的温饱罢了,很多人甚至只能吃个半饱凭白多了一个月的口粮,他怎么可能不动心?
雷傲对自己的父亲似乎有些惧怕,闻言瘪了瘪嘴,却没有再哭闹哀求。
茉莉心疼的摸摸儿子的小脸,担心了一整天,终于看到儿子回来了,她顿时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样,孩子没事就好这时见儿子可怜巴巴的模样,不禁有些心软,对丈夫道:“布里德,家里还有点剩下的干肉,我给他们做点肉汤吧?”
放在平时,她绝对不可能这么纵容孩子的要求。可她想着孩子吃了一天的苦头,人家女孩还老实的说了,就没给吃过饭,自然就不舍的拒绝他了。
雷傲顿时连连点头,管他是干肉还是鲜肉,只要是肉就成啊看着妻儿,布里德终究没有拒绝,点头答应了。
茉莉见他答应了,连忙点起一个火把转身走去厨房,丽贝卡自觉地跟过去帮忙——她儿子也是要吃的。
说是厨房,其实不过是个用几块木板拼凑起来的屋子,甚至连门都没有,四面钻风。炉灶什么也全都没有,就是支起了一个架子上头搁着一个铁锅。木板屋里放着一个袋子,零星几样野菜,角落里还有两个罐子。只见茉莉抱起靠在内里的一个罐子,揭开盖子伸进手去良久才掏出一块看不出原本模样的肉干来,想了想,又拿了一块,才把罐子封好又放了回去。
“放一块就够了。”丽贝卡知道茉莉家里也不宽裕,孩子又多,阻止道:“太多了。”
“让他们多吃点。”茉莉叹了口气,弯腰拿起脚边的袋子,想起什么似的道:“丽贝卡,麻烦你把屋里的脸盆拿来给我。”
安格忍不住抽了抽眼角,这么两块肉干,加起来还没她的巴掌大雷傲和米诺看起来却很高兴,争相道:“我去我去”一溜烟的穿过几个大人钻进屋里,不一会,怀里就抱着一个木瓢走了出来。
这是……脸盆?
安格闭了闭眼睛,他们过的到底是什么样的生活啊?
方才她就发现了,这睡觉的屋子里,连床都没有,用土垒砌了一个土炕而已。家里除了一张摇摇欲坠的木桌,几张缺胳膊少腿的圆凳,和一个看起来是存放衣物的木箱,竟然连件像样的家具都没有恐怕那“脸盆”还是多功能的,说不定淘米洗菜洗脸都是用的这东西茉莉接过木瓢,打开手中的袋子,一脸肉疼地抓了两把米放了进去——一股难闻的霉味便飘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