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白卿!”陆白卿听见有人叫自己。
“陆白卿!”
“陆白卿!”
等陆白卿在回忆中睁开眼,才发现原来只是做了一场梦。叫醒自己的是那不停叫嚣的手-机-铃-声。
他把手机举到耳边,还没等陆白卿张嘴,电话那边就跟炸了锅一样。“陆白卿!你怎么没来上班啊,还没请假!你干嘛呢?这都几点了,你来不来啊?老金打你电话也打不通。”荀宇达的话劈头盖脸地砸向陆白卿的耳朵。
陆白卿缓了好半天,才断断续续地说道:“帮我请个假,我感冒了。”
“你说话怎么有气无力的,怎么突然感冒了。昨天还好好地呢。听你说话感冒还挺严重的,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没事。”
“那行,我跟老金说一声,你好好休息啊。”
陆白卿翻开手机的日历,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已经睡了两天了。
他想起身,可两眼一片金星。一阵反胃上来,加上实在是口渴难耐,陆白卿只得拼尽全力站起来,他摸着墙,一点一点地移动到厨房。
餐桌上有一些饭菜,不过上面已经有蝇虫围绕。应该是刘颖走之前做好的。
陆白卿坐在饭桌前,把水送进嘴里,看着那已经不能吃的饭菜,心里又生了一顿恶心。他像被人掐了脖子,喘不过气。
陆白卿把那些饭菜连着盘子一起扔进了垃圾筐。然后他出了门,去了顶楼。
推开顶层的通道门,发觉室外闷热的空气也丝毫不给人喘息的机会。
陆白卿离平层的前端越来越近。他往下看了看,这楼倒是高得很。脚步,一步一步向前迈去,大脑却陷入纠结的波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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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高中,陆白卿的个子突然就蹿到了180,人也一下子长开了,本就立挺的五官出落得愈发精致。学习好,长得好,从此,他的身边永远有满眼冒桃心的女生追着他跑。
不过好景不长,高三的时候,遇上金融危机,搞外贸的陆白卿家里跟着这次的危机直接就破产了。因为债务,家里只能把手里的车子房子全卖了还债。本来就患有精神疾病的母亲,因为家里的变故,病情加重,甚至无法再工作。
刚开始的陆白卿并没有实感,花钱还是不看价钱大手大脚。可是当有一次,父亲带着陆白卿去书店买辅导书的时候。陆白卿抱着几本书兴致冲冲地结账的时候,一旁的父亲掏光了身上的钱都没凑够买书的钱。
“白卿,要不我们只买一本吧。”父亲终是开了口。
这是之前出门只坐私家车的陆白卿怎么都没想到的,家里竟然穷到连买三本辅导书的钱都没有了。
陆白卿把那些书放了回去,但因为那残存的自尊,还是拿了一本。他永远都忘不了那时父亲的脸色,以及他看不见的,他能感受到的且从未感受过的自己的窘迫。
本来之前父母托关系想把陆白卿的户口落到B城,结果被别人骗了,骗子携款逃了,户口也没办下来。
没办法,现在就连高考都只能回原籍。
那个时候,陆白卿根本不愿意有记忆这种东西。
他回到了他长大的那个小城里。在这里,他看着学校里的同学夜里熄灯了都还要开着小台灯学习,看着早读时间站在过道里迎着寒风睡着的同学,在B城相对轻松的教育环境下自由惯了的陆白卿感受到了前无仅有的压力。
他只能每天都用一些什么流过血的手指才能弹出世间的绝唱之类的话语来激励自己。家境的变迁,高考的压力让陆白卿每一天都告诉自己不要去记忆任何生活上的事情。整整一年他都在催眠自己,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