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自掏腰包从博州买来粮种和农具,长安还牵头,邀请在博州一起开瓷器窑的那几家人来这里收购海产品,然后卖往府城和北平。
有长安作保,渔民不用怕上当受骗,陈仲昭他们也不用担心是外来户,会在这里被坑。
如今虽有严格的海禁,但挨着河口的几个村子,渔获还是很可观的。
长安带着陈仲昭几人,前去官塘收货时,几个村子的男女老少几乎全都聚在了那里。
偌大的地方,站着几百的老老少少,每家每户面前都放着咸鱼,海带,贝类,还有新打上来的活鱼,一个个都眼含期盼的看着长安几人。
陈仲昭他们虽然没有卖过鱼,但做生意嘛,总归是大差不差的。
几人带着管家挨个儿看了一遍东西,然后分门别类,按照食材的稀有程度,给出了合适的收购价。
长安就看着那些渔民满怀激动的排着队等收购,一手交货,一手拿铜板,好些上了年纪的人都老泪纵横的,看的吴岱山和宋大文也是心有戚戚然。
等陈仲昭他们将货物都装好,准备起运的时候,那些人还跟在一旁,殷切的询问他们下次什么时候再来。
长安走到了众人面前,“我是本县的县令武长安,乡亲们放心,大家所担心的问题,很快就会解决的,以后只要有了渔获,就能售出,就能赚到钱,大家耐心等一等。”
长安这话不是暂时安抚这些人,是真的在筹建渔厂。
但在建厂之前,还要先来一波造势,让县里的大户知道,县令大人要建工坊了。
长安来此上任也快有半月了,过往都被县里大户们打探清楚了,博州的官窑是个聚宝盆,可所有人只能眼馋,不敢有想法。
但博州的民窑,以及乐丘的民窑,可就太让人羡慕了,据说那几个窑口,也是县令大人牵头办起来的,那是蹭蹭蹭的赚钱啊。
要问他们是听谁说的,在县里转悠了好几日,给长安做宣发工作的陈仲昭,深藏功与名。
渔厂还未开建,听到消息的人就闻着银子的味儿凑上来了。
相比起长安刚来时招贤,只有几个读书人前来自荐,如今这托关系找上门来的可是不少人。
但无论来的是谁,长安一概没见,只是让吴岱山传出话,说几日后会在县衙设宴款待众人。
几日后的宴席上,邀请的人都已到来后,长安才身着常服,带着苍蓝从后院走来,已经落座的诸人都起身问好。
长安:“请坐,快请坐,这顿饭早就该请的,奈何之前太忙了,也没顾得上和大家见一见,聊一聊,是我的不是,还请各位谅解啊。”
几家当家人都说是县令抬举了,不敢耽误大人的正事。
长安和大家互相敬了几杯酒后,才看向布庄的黄继业,他的儿子黄长白,正是最早来衙门自荐做事的两个读书人之一,另一人是郭世佑,也是郭满仓的孙子。
长安:“黄掌柜的,家有麒麟儿,做事不骄不躁极有章程,可见家学渊源啊。”
黄继业喜得面满红光:“那都是仰仗大人您的教诲!”
互相恭维了几句后,长安又看向郭满仓,“孩子还小,有什么暂时想岔的,就好好教一教,动辄打脸可还行?读书人,脸面最要紧。”
郭满仓心里一颤,知道长安说的是糟心孙子郭世宝,只好苦笑道:“那孩子被惯坏了,前些日子,我把他送到乡下去了,让他也知道什么是民生疾苦。”
长安点头:“对了,懂得民生艰苦,就不会只是死读书了,谈骨气,那也是要先吃饱了的。”
简单敲打了几句后,才又夸到:“世佑也不逊色,操持起来粮种和农具的事情,也没有出过差错,他这个年纪,很是难得的周全了。”
郭世佑和黄长白都还未及冠,长安比他们大了十几岁,又是上位者,因此看他们就像是看后辈一样。
相比起郭满仓家里还有个糟心的孙子,黄继业可就太高兴了,“大人,您送来的玻璃杯,可真是太精致了,我娘都舍不得用,还得日日看着,稀罕的不得了。”
当初长安让吴岱山从博州带回来的两套玻璃器具,分别送到了黄家和郭家,给其余人家都羡慕极了,那可是有价无市的东西啊,都是宫里和勋贵大员们才能用起的。
长安:“喜欢就好,我那天恍惚听着,下个月就是老夫人的六十大寿了,到时候我可是要去讨杯酒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