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寻章说:“那这辈分可不全乱了?”
珞娘嗔他:“又不是亲父子,计较这么多做什么?他不过比你小六岁,这会儿与你做个同辈有何委屈的?你们且论你们的,我们归我们叫就得了。”
“那可不行。”萧寻章拒绝了,说:“我倒是不委屈,只是姨奶奶成了姨,可少给我家小朋友一个红包呢!”
“敢情这大过年的,你是讹我来了。”珞娘摸出一封厚厚的红包递给谢怀御,柔声说:“寻章幼年,初次见我时得了个红包,他便叫我珞姨了。如今你也同他一样,叫我珞姨好了。”
谢怀御接过红包,哑着嗓子说:“谢谢。。。。。。珞姨。”
萧寻章说:“先不忙谢,我瞧着桌上少了道菜,烦请珞姨给补上了。”
珞娘扫一眼几案,说:“你个小没良心的,我何时短过你的饭食?”
萧寻章点头认同道:“珞姨确实平日里待我不薄。只是怀御今天生辰,吃了长寿面才圆满呢。”
“呀,小寿星。”珞娘当即起身,说:“那我须得亲自下一碗才是呢。”
珞娘去厨房忙活了,关于萧寻章的身世,谢怀御曾从邓景年口听过大概,因此,当他与珞娘的关系直白地表露在自己眼前时,竟倒也在情理之中。
萧寻章挑眉,问他:“这下你相信我确实没有来寻欢了?”
怎么还记得这茬。谢怀御不情不愿地用鼻音“嗯”了一声,说:“你怎么知道我生辰的?我从未与人说过。”
萧寻章支起下颌,神色似在怀念,说:“你从未与人说过,你父亲可是逢人就说呢。”他叹道:“十五了啊,谢怀御。”
谢怀御提起父亲,早已不再伤感了,只是乍然闻说旧年事,心底泛出暖流,却泛得眼眶发酸。
与珞娘一道用过了长寿面,萧寻章带着谢怀御在东街漫无目的地闲逛。
花灯如昼,点星成河。满街是游鱼与戏龙,情投意合合。
谢怀御跑上拱桥,看着桥下河灯各寻归处,远方孔明灯缀了天幕。
谢怀御转头问萧寻章:“在哪里的孔明灯最好看?”
萧寻章说:“皇宫城楼。”
“为什么?”
“因为够高。”
皇宫城楼上,太后抱着小皇帝,柳名宗携着柳扶因站在侧后,垂眸是万家灯火尘间事,抬眼是星落如雨灯不夜。
少年倚桥遣长风,权臣举头向琼楼,绛河舞低祈天灯。
北宸离其所,紫薇华光黯。心有远远思,深锁在灵台。敢待万里流,予我千仞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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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燃灯续明,放诸生命,散杂色华,烧众名香,病得除愈,众难解脱。:《药师琉璃光如来本愿功德经》。
第12章新茶
春夏秋冬再入春,东风吹掠青云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