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忙走过去,用毛巾包着壶柄倒出茶水,按照以往这人泡茶的习惯洗好杯子,又点了水,这才把杯子放在碧水粼粼的紫砂狮茶座里,盯着那水雾没说话。
&ldo;阿谢说了什么?&rdo;绸面唐装的男人用细长眼眸看向他,&ldo;有心事。&rdo;
&ldo;吴医生说您的身体没有大碍……&rdo;
他说到这里,自觉有些说不下去,心里头藏着的某些念头不由往外冒,思来想去,他鼓起勇气看向坐在梨花木靠上的男人,问了想问许久的话:
&ldo;先生,我们做的时候,您真的有…有感觉吗?&rdo;
殷早本露出认真神态,等听全了问题,他先是愣住,然后突然笑出声来,笑得猛拍木靠扶手,前仰后合地停不下来。
柴林茫然地看着自家先生的动作‐‐他从来没见过这个人笑成这样。
&ldo;……过来。&rdo;
慢慢收住笑意,殷早朝站在桌前的男人招手。
这人听话地走到他面前,习惯性蹲下,便被他一把捧住脸。
他们对视着,殷早用纤瘦指尖碰了碰男人发红的耳根,俯身在其上浅浅一吻,温柔道:
&ldo;很有感觉。&rdo;
那一刻,柴林觉得就算去死,也无憾了。
……
吴谢在客厅里遇到带着廖武义匆匆赶来的殷送。
当年尚是唯诺少年的人,现在已经变得能够独当一面,长成了他所熟悉的青年模样,此时见到他,青年原本冷肃的表情一变,乍然绽开笑意,又很快收住,走到他面前低头叫了声:
&ldo;老师。&rdo;
两人几乎平视的身高很是晃眼,廖武义适时问道:
&ldo;吴医生,先生的身体还好吗?&rdo;
&ldo;没有什么问题,只是腰有些不舒服。&rdo;医生温和回答,&ldo;我已经给先生针灸过,他在房间里,你们上去吧。&rdo;
&ldo;廖叔,你先去吧。&rdo;青年说,&ldo;我很久没见老师了,想跟他聊一会儿。&rdo;
廖武义理解地点点头,带着人转身上楼。
殷早身体康复以后,开始大刀阔斧地拆除殷白当初安插在各处的钉子与势力,廖武义和肥四在其中出力不少,殷白死后,殷早将各方权利牢牢地掌握在自己手里,肥四当初还妄图夺权,结果深陷一桩极为蹊跷的经济纠纷,最后被问债人拖死在大街上,从那以后,廖武义就没有再用&ldo;早早&rdo;称呼过殷早,而是跟他们一样,改叫先生。
殷早说柴林是一只没了主人就会乱咬的恶犬,而廖武义又何尝不是,表面上不声不响,实际上是能把整个人囫囵吞下去的蟒蛇‐‐只是当主人随时捏着他的七寸时,便像宠物蛇一样乖乖趴在地上,不露出毒牙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