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讨不讨厌她关你什么事儿?”公孙鸾儿走过来,一脚踹开公孙嫣儿,拎着领子提起公孙婉儿,“难得我发一回善心,竟然会让你碰上,滚滚滚,没得我一会儿改变主意。在冰上刨个坑儿把你扔进池塘。”
公孙嫣儿挣扎着爬起来,“公孙鸾儿,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不是一向注重仪态?裙子脏成那样没关系?”
公孙嫣儿紧张的看着自己的衣裙,提起来一路小跑离开。
“我走了,她会不会找你麻烦?”公孙婉儿站直身子。
“哈?就她?”公孙鸾儿看着公孙嫣儿的背影笑,“一个连亲娘都不喜欢的东西,拿什么来找我的麻烦!”
公孙婉儿便道谢,跟着两个婆子离开。
夕阳西下,公孙府后门前的街上停了一辆马车。
车中两少年,一人温润如玉,一人桀骜孤高,尤其那位孤高少年,似乎还有外族血统,眼睛是淡淡的蓝色。
那位温润少年先问,“我家的祖辈和这家的老爷子很有些交情在,倒是不知,您为何对这家的嫡小姐这般在意?”
“没什么,只是偶尔听先生提起过罢了。”
偶尔?他为父在北方开拓局面,四处拉拢豪强,此番千里奔袭回建康,目的不明,可将将在府中歇息两日,听闻公孙家去了一位老爷子,当先要跟着来打听府中的嫡小姐,说是先前没有情分,谁信?
如果公孙婉儿在这里,便能认出,这个温润少年不正是先前进去祭拜的那位客人?
马车外侍从打开车帘回话,“公子,那位小姐现下就在门外的石阶上。”
“石阶上?”温润少年微微惊讶,“外面不是还在下雪?”
他将车窗的帘子掀起一道缝隙,另一少年也顺着那里看向外面。
街角的地方,两座石狮,中间石阶一身缟素的少女坐在那里抬头看天,身上积雪皑皑,她恍若未觉。
温润少年解下身上的披风递出去,吩咐道,“将这披风送给那位小姐。”
侍从领命前去,司马绍漫不经心的恭维道,“都说庾家子弟个个君子,现今看来所言不虚。”
庾冰摸不准司马绍的意思,目光看向车外,没有说话。
话说公孙婉儿那里,祭拜完曾祖后出来,那两个婆子架着她往这里一扔便没了影儿。车夫也不知赶着车去了哪里,春兰进府去找人,她便寻了个地方坐下来。
看到有人递过来一件披风,公孙婉儿皱了皱眉,口上道,“谢谢。”
身子不动,半点儿没有伸手的意思。
侍从知道这位是公孙家的嫡小姐,也不好将披风强塞给她,捧着披风站了一会儿便回去回话。
司马绍接着刚才的话又说了一句,“只是可惜,旁人不领情。”
庾冰收回披风,见司马绍将身上的披风扯下来丢给侍从,“去告诉那姑娘,这是爷赏的。”
“贫者不受嗟来之食,您这么做是否有些……”庾冰颇有些不忿,“也是个可怜的女子,您何苦这般羞辱她。”
司马绍的目光一直看向车外,见公孙婉儿从侍从手中拿过披风披到身上,他心情大好。
“贫者不受嗟来之食么?”
庾冰神色古怪,“没少听建康的文人圈子说起这位公孙小姐,现在看来,果真不同寻常。”
司马绍闭眼靠在车厢上小憩,不同寻常?
她只不过是比谁都清楚的知道,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善,却有无缘无故的恶。
你表现的越恶,她才会更安心,不过是在保护自己罢了。
马车嘚嘚的赶远了,小丫头,我等你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