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湛芳灵机一动,司徒羿栩如今以为拿捏她十分容易,连韩娘子的诉求都不管不顾。
既如此…那就把水搅浑。
浑水摸鱼,方能见得真本领!
司徒羿栩想要站在她身边,那就要看他有没有翻天覆地的本事。
花湛芳眸光一动,压低嗓子。
“棂娘,春娘还未过头七,我连守在她身边守孝都做不到,别的事,我没有精力去想。”
棂娘嗓子眼里挤出几声尬咳,转移话题:“听说你给贺娘子赔了把琵琶?”转头帮花湛芳整理了下碎发:“六元阁的琵琶价格不菲,要不是……”
她笑了一声:“不过你帮他脱身,他也应该有所表示。”
这话花湛芳可不好接,只是说:“遮挡疤痕与贴出疤痕不同,每天都要取下来,然后第二天再画上新的,不然……”
清了清嗓子:“他的脸上有细小的伤口,尤其不能捂着,不然溃烂长脓,我可治不了。”
外面的喧哗依旧,室内的温度却陡然下降了好几度。
棂娘死死盯着花湛芳,好一会才吐出一句:“我并无害你之心。”
此时元月当空,月光照在树上在投到屋子里,银色的光夹杂着阴影落在木地板上,多了几分萧索,花湛芳深吸一口气:“棂娘,我懂。我不想让任何人来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您懂吗?”
花湛芳站在窗前,月光撒在他的身上,衬得她好似天上下凡的仙子,如果没有头上的疤痕,她应该是很美的,其实棂娘见过花湛芳没有疤痕的样子。
那时候的她被马尾拴着进入教坊司,小小的人却挡在春娘面前,不畏惧任何的眼神打量着周遭陌生的一切,粉雕玉琢的瓷娃娃一般,看着易碎。
棂娘心念一动,她好像从未见过花湛芳露出过害怕的神情。从小到及笄,她的眼睛里总是雾蒙蒙的,看不清内容,原以为是她害怕不敢与人对视,现在才知道,那眼睛里充满了让人沉。沦的黑色沼泽。
看着无害,实则凶险。
从棂娘眼中看到了恐惧,花湛芳淡淡开口:“您和大母是好姐妹,我自小也把您当成长辈,您还是教我规矩的师父,您别误会我。”
棂娘从没想到,她来敲打花湛芳,却被花湛芳反敲打。
一时间讷讷不知道如何开口,只说:“贺娘子三场表演已经结束,你下去伺候贺娘子。”
“是。”
花湛芳走到贺娘子屋里的时候,她正在对着镜子卸妆,脖子上泛着点点红梅,很明显,酒精过敏。
拿起搭在铜盆边上的帕子,花湛芳用温水将帕子浸湿,敷在贺娘子的脖颈后方。
“姐姐以后少喝点酒罢,这桂花酿就是再好喝,喝多了也伤身子。”
“湛芳,你是不知道,广陵王今日带了好几个知交好友过来,要我弹琵琶,她们都夸赞我琵琶技术天下一流,说改日要让我进宫献艺,芳娘,我好开心。”
花湛芳拿着帕子给她仔仔细细的擦着脸上的妆容,,又清洗干净帕子把眼睛仔仔细细擦了个干净:“姐姐,早点安歇吧,明日行首大人安排咱们去灵光寺上香,天不亮就要出发,还得在那里住一。夜。”
谁知贺娘子却不愿意睡,嘴里一直嘟囔:“芳娘,你说过要给我多尝试几个妆容的,你说过要让我艳压群芳,现在还算数吗?”
花湛芳微微皱起眉,对付醉酒的人她一向很有耐心,但那人是大母,除了大母,她对任何人的耐心都有限。
推开贺娘子,反手在他后脖梗上敲了一下。
贺娘子的呼吸变平稳了。
花湛芳此时也有些头晕目眩,一整天了,她水米未进,此时已然饿的头昏眼花,在不吃点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