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闹鬼了,俺要睡觉。
不过出了这事,村民人心惶惶,那一个人敢守灵?只好吩咐衙役轮流当值,又对忤作说道:“明天再验。”
忤作脸sè苍白地说道:“知州,让小的验可以,能不能配一个和尚,或者道长前来作场法事。”
不但在闹鬼,还要做场法事?迫于无奈,大环境如此,郑朗只好答应。
第二天上午再次来到村中,闹鬼了,与他平时的思想观念不相符合,没有睡好,郑朗神情有些疲惫。村中百姓也没有睡好,如是土匪强盗,大家未必害怕,那是人,多了就逃,少了共同对付,鬼是无形的事物,怎么防?
有的fùnv们跪在村口烧香,嘴中喃喃有词。还有的人家请来大神,在村口跳。
这个不管,郑朗继续盘问线索。
然而与昨天一样,什么线索也没有找到。&*.《》.最快更新**
这案子怎么查?
就是被人活活推进水里溺死,也要打斗一番,会多少留下尸痕,可一点也找不到。或者有其他的头绪,也没有。只好再棺验尸,等到下午,从太平州城请来白云观的青虚道长做了一场法事,忤作又喃喃祈祷,这才重新开棺验尸。
天气渐渐冷下来,可过了一天,臭味加重一天。
郑朗怕忤作大意,捂着鼻子也跟过来,忍着恶心,看忤作翻看大半天,连寿衣都解开一一细看。还是什么也没有看出来。汪县令闻讯也赶了过来,狐疑地问:“郑知州,下官听闻昨天丁家庄闹鬼?”
“我也不知道,村民都这么说,说棺材里有声音,在灵棚上空,有鬼魂飘在天空中喊冤。听闻后,我就过来了,亲自打开棺盖,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大家说过了子时。只好今天晚上再来看一看。”
“知州,要小心。”汪县令说道。
他是儒生,对鬼神之事不mí信,但也不排斥,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沾上这东西,什么说不清楚。
“无妨,夫子曰,不luàn力怪神,若丁三郎是被人谋害的,冤鬼不服,本官正好问一问他,是谁谋害他的,为了什么谋害他,又是怎么谋害他。”
向鬼问案子?
汪县令抹一下额头的汗水。
然而为此案,查了好几天都没有头绪,郑朗只好这样了。
忤作验尸依然没有结果,郑朗与汪县令吃了一个早晚饭,进入船艘睡觉,好子夜去“问鬼”。
天很快黑下来。
接近子夜时分,郑朗让王安石喊醒,对此事,四个少年或信未信,又怕又奇。郑朗说道:“若你们害怕,留在船上。”
“我们不怕。”
“好,你们离得稍稍远一些。”郑朗慎重的吩咐道。
来到村口,家家没有睡,全部点着油灯,至少看到亮光,让他们安心一些。
见到郑朗带着衙役到来,许多百姓走出来。虽怕,好奇心人人都有的。
衙役打着两盏灯笼,带着诸人,七高八低到了西村口处那片土坡前。
两个衙役在守值,他们也害怕,离灵棚足足有五十米,两人站在村口小道不远处,有什么情况,可以立即逃到村子里。郑朗对四个少年吩咐一声,让他们与村民呆在一起,带着衙役,还有耆户长,以及青虚道长与他的徒弟,一起来到灵棚前。
这事情有些邪乎。
不是一个人两个人听到异常声音,是十几人,于是郑朗恭恭敬敬的上了三柱香,青虚道长手提着桃木剑,另一手拿着一张符箓,有可能怕不管用,又让他的徒弟手中拿着一大把符箓随时准备急用,然后站在郑朗身后。此时有青虚道长站在郑朗身后,有可能比十几个衙役还要管用。
耆户长昨天晚上闹鬼时,他不在现场,后来亲眼看到郑朗将棺盖打开,虽有些怕,不象昨天晚上那十几个青年人,也主动跟在郑朗身后。再到汪知县,一干衙役,丁胜以及杨家兄弟。郑朗表情很平静,汪知县脸上还带着一些畏惧。毕竟这时候就是文人本身,还在努力反对蛊术、咒术与黑巫术。倒是丁胜紧紧上前,护着郑朗。不是对郑朗关心,是对吕夷简忠心。
政治上可以有不同的政见,可若是郑朗让什么厉鬼害着,会让人笑掉大牙,那么三郎君拜于郑朗mén下,更让人笑掉大牙,笑话吕夷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