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笑吟吟的看着江吟风。
四目相对,江吟风怔忪片刻,突然就笑了。
笑声清朗,没人能把它与一个机关算尽、心机深沉之人联系到一起。
赵煜继续道:“这样的心思算计,便已经不是毁灭了,你的作为,该叫做报复,”他继续在屋里溜来溜去,“而世间的报复,不外乎情、财、仇三样,财嘛……不配入你的心,情呢……你跟皇上也搭不上边儿,那便是仇喽?同是殉道者的传人,你二人有何仇何恨?”
说完这话,赵煜终于站定了步子,目光停在江吟风脸上。
再看皇上,听闻“殉道者的传人”几个字从赵煜嘴里冒出来时,不由得惊骇得瞳仁微扩。
江吟风则笑呵呵,神色里颇有些赞赏的意味:“赵大人凭一己之力,查探推演到这地步,难得,”他顿了顿,问道,“将军墓里的册子,太子殿下至今也没让你看过吗?”
皇上面露疑惑,显然不明白将军墓里的册子是何意,回想当时周重跟在远处,自然是没能把墓里发生的事情悉数上奏。
江吟风见他这副神色,冷笑道:“陛下是穹川白家人,却年少离家,被送往北遥。你可知道,白家最初是如何发迹的?”
皇上与赵煜对视一眼,二人没吱声,一起看向江吟风。
江吟风笑道:“三百年前,早就有前辈想做与陛下相同的事情,但他最后失手了,慌乱中逃于市井,得北遥王搭救,渐而在穹川发家,便是如今的穹川白家,是你与我的先祖。”
江吟风,是白家人……
赵煜无比惊骇,在这一瞬间,他才真正明白了前世今生的完整因果。
历史总在重演,自始至终,他都没跳出这轮回的圆——江吟风口中的“前辈”,便是三百年前夺位势败的“三皇子”;
是北遥王早就埋于炎华的暗棋;
是那冒名顶替、害得赵煜险些叛国、酿成大错的细作。
当真是预谋其政,里应外合。
有了这层关系,江吟风能与北遥联手,便不奇怪了。
他向皇上发难,于北遥或是穹川白家而言,不过是在“清理门户”而已。
赵煜心有思量。
皇上自然也有,他好半天都若有所思,终于问道:“你也姓白?但看你的年纪……你我不该有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