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王说完,见赵煜面色平静,实在看不出,是他身怀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好素养,还是早已悉知内情。
赵煜问道:“王爷觉得,江吟风将这些东西给王爷,意欲何为?”
肃王冷笑道:“若非是澈儿与本王早成盟约,太子监国时,正是起兵乱政的好时机。”
自肃王府出来,得知江吟风的用意,赵煜便不禁在想,江吟风虽然与殉道者相关,却对这组织深恶痛绝。他所作的一切,好像都是为了让殉道者彻底消失。
他死了吗?
赵煜觉得没有。
既然如此,便终归还有再相见的时候,到时一切猜测、困惑,便都会解开。
而这一刻就快要到了。
踏着月光,赵煜回了内衙。
内衙平静得如同任何一个普通的夜,却又寂静得与众不同。
自从皇上离开肃王府,沈澈便被叫走了,只怕这会儿,也还被他的皇上爹圈在宫里,交代监国的关窍。
这事儿,赵煜想得对,却又不全对。
沈澈在公务上的能力,素来让皇上省心。皇上有时恍然错觉,沈澈对于事情的预判和看法,老练得不像他这个年纪该有的模样。
心下越发觉得他珍贵,江山社稷,便越发下定决心要传予他坐。
公事交代完,皇上借着烛火看沈澈,又觉凄凉——自己这儿子很陌生。
他对自己的敬重,君臣之情多于父子之情。
可想也是呢,从来都少讲父子亲情的天家养出来的孩子,能如沈澈这般便已经很好了。
记得亲临东宫那日,他才得知儿子对他的敬重,远比他自己预想得深沉。
他感动、也喜出望外。
在那一刻,甚至想不惜一切代价,去捍卫自己在儿子心中的形象。
想到这,他心道终归是老了,开始执着于父子亲情了。
“你的眼睛……是空青使的障眼法?风波平息了,让他再给你医好吧。”
沈澈将燕窝粥端给父亲,道:“儿臣的眼睛只是病程反复了,空青去帮儿臣寻药草了,以后会治得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