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帅的将军,姓白。
皇上在听到“姓白”二字时,神色有一瞬间的恍惚。
赵煜、沈澈包括肃王,几位知道内情的人,也都各怀猜测。
难不成是穹川白家归顺北遥,倒戈炎华了吗?
“陛下……”兵部尚书出列跪倒,“万不可贸然亲征,北遥贼人奸猾,这白姓的将军从前更是闻所未闻,以防有诈。”
他说完这话,向那传令旗使严肃道:“消息几分真假?”
但显然,宣战的檄文不会有假,兵部尚书这样问,也不过是缓兵之计。他一边听那旗使陈述真得不能再真的事实,一边看向诸臣,希望有人能提出什么更好的提议。
能入朝为官的,便不至于太傻。众臣不禁疑惑,北遥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将军,竟然让炎华的天子御驾亲征,前去议合?
怎么看都说不出的怪异。
喜殿上的气氛更诡异了。
入眼双喜大红,可殿上横尸血冷、不见新娘、在场的所有人,都冷肃着脸。
参加葬礼还能哭出声来呢。
此时,无声得可怕。说不出的压抑。
皇上冷眼环视一周,突然就笑了,先是向肃王道:“你说你娶个媳妇儿,怎么就闹出这么多事儿来?礼部择日子没看黄历,该罚奉,”玩笑似的口吻,让众人更加不知所谓,接着,他叹息一声,“既然不知对方意欲何为,那朕去会会他们就是。”
话,突然说得异常大咧,好像自己是哪个江湖豪侠,而不是炎华的陛下了。
几位重臣面面相觑。
魏可言刚要出列劝阻,便被皇上料出先机,止了话茬儿:“朕乏了,事儿就这么定下,太子沈澈监国,肃王娶了新妻,按国礼,四日后出使通古斯,去和你的新老丈好好攀攀关系。”
说是出使,用意再明确不过,是为防通古斯与北遥声东击西,合围炎华。
他交代万全,哪位将领司何职,毫不见慌乱,举措得宜。
单论这一点,赵煜心下着实佩服。
一切安排妥当,皇上甩甩袖子,宣太子沈澈伴驾,回宫去了。
他想要的,从来都是传承,如今只要自己的身份秘密不会暴露,只要沈澈继位,旁的都没关系了。
也正因有了这一层算计,这日傍晚,赵煜接到圣旨,扯了一堆咸的淡的,把他夸得天花乱坠,但归根结底就四个字“随驾北征”。
赵煜忍不住自嘲笑了,这算什么?皇上要拿他当人质要挟自己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