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茵的父亲年轻时做过镖师,在她年幼时,父亲曾教过她一些保命的功夫。在她父亲看来,女孩子不必打打杀杀,但遇到危机,须得有本事自救逃命。
半日以前,她还在想,得到这份工作,许是父亲在天有灵,冥冥之中助她渡过拮据的日子;半日之后,她因为父亲的有心训练,得以逃命。
再说那凶徒,两击不中,激发了骨子里的凶性。
本想抓住她,直接掐死,可发现着实小瞧她了。
二人在竹林里好一通追躲。
后来,因为兰茵在土坡前滑了脚,翻进一道深沟,她便将计就计,趴在泥泞里不再动作。
那人在沟壑边上来回过四趟,吓得兰茵大气不敢出。
好不容易熬到天色暗淡,兰茵凝神倾听,好半天周围半点声音都没有了,她才悄悄爬上来,往都城的方向狂奔。
她不敢走官道,只敢走满是积雪和着泥泞的小路,也不知道摔了多少跤,终于,月上中天时,拖着仅剩的半条命,到了城门前。
城门此时自然是下钥了的,可值守的官军见她这般模样,一身泥、半身血,慌乱着,话都说不清,只是反反复复的说“我要报官……有人要杀我……”。
实在不像是说谎。
便将她带到了刑部门口。
兰茵早就听说,新来的刑部尚书断案如神,一心护佑百姓,便敲击那鸣冤鼓,敲得好像救命鼓一样。
“这般说来,你该是可以描述凶徒的相貌?”赵煜道。
兰茵却摇头道:“那人一直带着面具,说是早年走镖时伤了脸,相貌丑陋……”
得。
这样一来,对方的相貌绘影,算是做不出来了。
赵煜正有些失望,兰茵又道:“虽然如此,民女却记得他下巴上,有一颗黑痣,就长在唇下正中。”
这是条线索,但赵煜却觉得蹊跷,那凶徒有心遮挡面貌,却为何独留下这般明显的面部特征给兰茵看见。
不合逻辑。
赵煜还待细问,但兰茵失血伤重,说到后来实在支撑不住。赵煜就叫了婉柔来,让她照顾兰茵起居,护理伤势,也看日后兰茵是否还能想起些什么。
毕竟此时,很多线索,可能会被忽略,待到她心绪平和下来,或许会逐渐回想起来。
回到内衙,已是后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