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甚,依着他对涧澈的了解,那人不像是在意这些身后事的人。
可又一转念,赵煜摇头苦笑——他真的了解涧澈吗?
索性不想,沿着光亮一路前行,墓室里的结构相对简单,确切的说,是对赵煜而言,十分简单。
因为这墓室的结构,根本就不是根据阴宅布局修建的。
反倒与当年他煜王府的别苑一般无二。
那里如今,正是太子殿下东宫的别苑。
记得前世,身为煜王的他雪夜醉酒与涧澈相遇,那人帮他赶走纠缠的流氓之后,送他回府。
天色太晚了,王爷便留他在别苑住了一夜。
此后,二人越发熟悉,喝酒聊天,每每留宿,都是在王府别苑。
墓主人当真是他?何必做这般意难平的模样?
想到这,赵煜心头没来由的痛起来,好像有一根细绳,牵动着心脏,扯住左臂的血管,一起痛。
今生,赵煜每每回想起前世的因果,便会这般。
他也不知道是前世背刺一剑的伤痛,还烙刻在灵魂里,还是什么其他的原因。但不严重,他也从来不大在乎,忍一忍,分心不去想,便就好了。
可这次不同,他越是想把注意力扯回案子里,深究左朗口中的线索到底是什么,便越发难以集中注意力。
伸手,按在自己胸前。
赵煜感觉自己心脏“突突”的跳,他觉得摆在自己眼前的,根本不是什么与案件相关的线索,而是他纠结至深的心结的答案——那人为何背叛他。
墓里静得吓人,没有半点声响,沈澈还有那白衣的狐狸面具,都不知去向。
赵煜只是依照自己的心意,游魂似的走着。
空旷中,石桌石椅上落满了灰尘,不知自那里的气孔流通过一点空气,把墙壁上石槽里的灯火吹得阑珊。
赵煜恍惚不知自己身在阴间还是阳世,总有一种错觉,下一刻,与他前世纠缠至深的人,便要出现在眼前。
暗骂自己满脑子不靠谱的想法。
一拳狠狠锤在自己心口上,他下手没留力,重击之下,心脏的跳动终于滞涩了。
赵煜缓一口气,打眼看身处的石室。
与记忆中别苑书房的布置一般无二,就连书桌前的屏风,也依旧没变。
只不过,织纱的屏风被换了不知材质的料子,半点光影不透,让人难窥见屏风后的分毫玄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