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不懂医术啊!」她无助地泪雨直下,却瞪着他说:「怎么受了伤你还这么顽固,丝毫不肯让步?」
「妳别哭……」虽然她的泪使他心中怪难受,但他仍目光炯然地凝视着她,轻声道:「那边的柜子,第三格抽屉里有药和布条,帮我包一包就可以了。」
伊渖依言去翻出东西,惟经却低声向房外唤人,要奴仆们拿热水和木桶进来。
「这儿不用你们伺候了,全部出去,没有我的命令,不得进来。」他淡淡地吩咐道。
「喳。」一干奴仆全都退了出去。
伊澪等奴仆都退出房外,才敢从衣柜旁走出来。「又说不能让别人知道你受伤的事,怎么叫人给你放洗澡水?」真不知他的脑筋在想些什么,每次都使她毫无准备得无法招架。
「沐浴更衣罢了,不会令人怀疑。」他捂住伤口站起来,要走到浴桶前,可是一扯动,他的伤口又流血了!
她见状,马上过去用那条被她绞扭得不象样的白色丝巾,按在他的伤口上。他的血,染上她的丝巾和纤手,看起来十分骇人。
「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会头晕吗?」她眉心紧蹙,拉开他的外褂和内袍,替他抹掉腹侧伤口处的血迹。「流那么多血,你怎么好像都不痛?还死撑什么?我又不会笑你!」
「妳不怕?」他任由她埋头在他怀中,双手则有意无意的搭住她的肩,享受被她关怀的滋味。
「怕,我好怕你死掉喔!」她没好气地抬头瞪他一眼。
他微怔!她怕他死掉?他又不是她的谁,她为什么这样为他着急?难道只因为他是她的救命恩人?剎那间,莫名的情感蔓延开来。
「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被刺伤?你的功夫不是很厉害吗?」这都是她从珠儿嘴中听来的。
「我并不是闲着没事做的贵族子弟。为人臣子,受一点伤并不算什么。」他轻道,想要她的注意力别老放在伤口上。假如她知道是数十个杀手对他一个,她就知道功夫再厉害,也难以寡敌众。
「为皇上效忠,也要保住自己才行,皇上有无数的手下可以差遣,可是你就只有你自个儿的命啊!」
明知道他顽固的脑袋听不进她的「自保论」,但她就是忍不住要说。单是这几个伤口,已经让她心慌意乱了,她实在看不过他再多添其它伤口呀!
惟经俊脸动容地浮上一抹难以言喻的笑意,知道她在紧张。这小女孩真的关心他吗?
「你还笑,真的没救了!」她也跟着笑起来。「可是,受伤是不能泡澡的,那对伤口不好。」
「那么,妳帮我清理伤口和周围的血迹。」说完,惟经便开始解开自己衣服的钮扣。而他这个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她连忙弹开。
「为什么是我?」伊澪转头不敢看他,羞红了脸:「我……我去叫人来帮你!」
「妳若要我受伤的事曝光,就尽管去叫人。」他似笑非笑地走到屏风后,将上身衣衫尽数脱下,坐到浴桶旁的小凳子上。「决定不去了,就过来帮我擦背。我受伤了,不能有大动作。」最后那几个字,他故意特别强调。
她犹豫了好久好久,终于被自己对他的关心打败,慢慢走进屏风后。
水桶里冒着热气,袅袅腾升,一阵蒙朦胧胧,令她稍稍安心,应该不会不小心看到不该看的东西。
「没想到妳有这么忸怩的一面。」惟经调侃地笑瞄她害羞的样子,她娇嫩羞涩的脸蛋,好像麦芽糖一样,甜得引入想偷吃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