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失笑,“即使你嫁人了,也不一定会离开我,陈永是将军的亲卫嘛,是不是?”
碧浅点点头,“那倒也是。”
我问她,这几日住在这里好不好,她说,将军只是将她关在房中,并没有对她怎样。
刘曜毕竟不是刘聪,虽然我早已猜到,碧浅不会有太大的伤害,但我不能买一个万一。
这夜,吃晚膳的时候,我对刘曜说,想让陈永和碧浅喜结连理,让他去问问陈永的意思。
他笑,“陈永对碧浅痴心一片,高兴还来不及,怎会不愿意?”
我莞尔道:“如此,待回到平阳,我就为他们办一个简单的婚礼。”
他点头一笑,继续进膳。过了片刻,他忽然道:“容儿,什么时候你才会心甘情愿地嫁给我?”
“将军府中早有娇妻美妾,将军若想与我厮守,只怕是纳妾吧。”我笑吟吟道。
“也是。”刘曜黑眸一闪,“吃吧。”
他安排我住在他卧寝的对面厢房,夏夜寂静,唯有知了聒噪地叫着,房中郁热,心间烦躁,我辗转反侧,想着石勒知道了我来找刘曜,应该会猜到原因吧。
院中留着一盏素骨灯笼,微微的晃,浓夜染了昏黄暗淡的光,尤显得迷离。
我起身,站在窗前,遥望天上那皎洁、幽静的月亮。
明月当空,清辉遍地,一地霜水。
而对面的卧寝,还亮着灯。
忽然,一缕秦琵琶的乐声在清寂的夏夜响起,孤独,凄涩,哀愁,绝望……
《越人歌》。
司马颖以秦琵琶所奏的《越人歌》尤显悲凉,司马衷所唱的《越人歌》有一种苍凉的况味,而刘曜所奏的《越人歌》,独有一种无望、悲痛之感。
也许,他是奏曲抒怀,因为他知道,我之所以选择回洛阳,是为了碧浅,也是为了晴姑姑。
一曲罢了,寂静片刻,另一曲音律传来,爱之刻骨,思之断肠。
《相思》。
顷刻间,眉骨酸涩,有泪欲倾。
我鬼使神差地走向他的卧寝,推开虚掩的门,他坐在床沿,全情投入地弹奏,脸上、眼底眉梢布满了磨人的相思、噬骨的悲痛与那种难以言喻的无望……
早先我伤过他,他是不是以为我爱刘聪?是不是以为,此次我回来,也是为了刘聪、而不是为了他?
刘曜看我一眼,继续弹奏,眸光微颤,泪光闪烁。
我飞快地走过去,按住他的手,抢了秦琵琶,他敛了所有的情绪,冷冷地问:“你怎么来了?这么晚了还不歇着?”
“将军在深夜奏曲,我怎么睡得着?”
“不弹了,该就寝了。”他站起身,有点逐客的意思。
“不如我为将军宽衣吧。”不知道为什么,我想这么做。
刘曜浑身僵硬,任由我为他宽衣解带。
很快,他健壮的身子只剩轻薄的单衣,我也仅着寝衣,散发素颜,我看他半晌,便扶他上榻。
突然,他轻轻一拉,我就扑在他身上,他翻身而起,压着我,灼灼地盯着我。
我没有挣扎,只是静静地看他。四目相对,我在他的眼中看见了男人的情丝与欲念,他在我的眼中看到了什么?
对视良久,他的唇终于落下来。湿热,纠缠,强势,吮咬,缠缠绵绵,令人沉醉。他的唇舌滑至我侧颈,用力地吮吸,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证明他现在正在做的事就是他梦寐以求的。
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有抗拒,他炙热的湿吻令我的身子渐渐热起来,那种奇异的酥麻感在四肢百骸流窜,我不由自主地伸臂环上他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