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向来沉稳懂事,任兰稍稍放下心,她看着程清章的脸,小心翼翼说,“其实,现在回过头来想想,你爸也没那么差了。”
程清章眼中闪过一道厉色,他端起放凉了的鸡汤,“先喝汤吧!”
任兰:“清章,要是你爸找来了,你也别不见他,说不定他愿意出钱呢!他还有套房说不定能卖,妈也是不像想你那么辛苦。”
程清章没说话,只是把鸡汤倒在碗里,喂任兰喝汤。
查房护士敲了下门:“小程,你来了,可以跟我过来一下吗?”
程清章放下碗,跟护士走出门。
护士:“小程,这几张化验单和这几天的药物要交了,我先把单子给你,你看什么时候方便去缴一下费用。”
程清章看了下单子,任兰之前在大企业做保洁,定时缴纳医疗保险。
在任兰生病后,减免了绝大部分医疗费用,但剩下自行承担的医药费,对没有什么积蓄的任兰和一个高中孩子,仍是十分紧张。
程清章把缴费单折叠好收进口袋:“可以晚几天吗?”
护士为难:“要尽快的。”
第6章
程清章还是没去缴费,他在便利店兼职,一晚一百按日收,不仅要承担房租,还有两个人的生活费,任兰的医药费,经常入不敷出
他走进病房,任兰就问他,“又是让你去付钱的?”
“嗯,您别多想,钱还够。”
这种场景发生了无数次,任兰叹口气,“你也要多注意休息。”
话是那么说,但程清章没有休息的余地。
程清章没有再提这个话题,不想母亲病重还要考虑医药费的事情。
他心里有准备,现在任兰病情在医院监护下稳定,一直等着合适的肝-源移植。
要是幸运,他们等到合适肝-源,他还要支付十几万的手术费,后续还要至少半年的静养监护,时刻关注任兰会不会出现排异反应。
但更多人是在排队等待肝-源时,就在病情恶化中离世。
不论是哪种情况,对程清章而言都不过是迫在眉睫必须凑齐的手术费,和细水长流,抽血般滋养母亲的医药费区别。
程清章从不会对人倾诉这些无用的情绪,他照例看完母亲,骑上那辆二手自行车,赶到兼职的便利店。
便利店三班倒,他到的时候早班的店长还在,等着进货的车辆赶到。
马上要到夏天,便利店进货数量大,尤其是大批次饮料几乎装满集成箱车厢。
货车司机只负责跟店长交接清点商品数量,便利店另一位Beta女店员既要在收银台看着顾客,又在空闲的间隙的帮忙搬店长清点好的一些小货。
店长一边清点商品数量,一边站在车厢,将商品传递给程清章。
程清章看着瘦,但流畅的肌肉一块一块附在骨骼上,用力时,好看的肌肉线条根根分明。
年轻的躯体,冷淡的神情,还有闷不做声埋头苦干的作风,让不少顾客驻足地观赏。
不一会儿,程清章衣服湿了一片,空灵冷淡的气味飘在空中。
有不少Alpha顾客使劲嗅了嗅:“这是信息素还是模拟Alpha信息素的香水?这味道好像没有什么攻击性。”
Alpha天生对同类的信息素抗拒,但他们现在闻到的味道,却只觉得鼻尖充斥着淡到几乎是错觉的冷气,就像冬天在户外行走,冲着鼻子吹来一股冷风,什么味道都没有,只觉得鼻子一冷,下一秒眼泪就能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