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将河面揉皱成鎏金宣纸时,一缕熟梅香缠上了萧云天的手腕。
他垂眼瞧见青瓷袖口缀着的珍珠穗子,不必回头便知是那位总爱在算盘上雕海棠花的温娘子。
"萧郎这算盘打得比琴师抚弦还妙。"温娘子指尖抚过他腰间新佩的七宝算盘,珊瑚珠串随着动作滑入他掌心,"城西十三间绸缎庄的掌柜,如今可都学黄雀衔枝般等着您掷令箭呢。"
萧云天任由她将鎏金暖手炉塞进自己袖笼,炉壁雕着的并蒂莲纹路正巧卡在腕骨位置。
温娘子发间斜插的孔雀银簪忽然轻颤,尾羽上缀着的三十六颗东珠映得他眼睫泛金——这数目恰与冰鉴中金错刀相同。
"温老板不怕我这北斗商盟是纸糊的灯笼?"他故意拨乱算盘珠,看着珠面折射的光斑在渡口木桩上拼出个歪斜的狼头。
温娘子忽然踮脚凑近他耳畔,呵出的热气惊飞了停在他肩头的红嘴雀:"奴家上月往南海运货,见着三丈高的浪头里浮着金箔北斗旗。"她袖中滑出半截焦尾琴弦,弦丝缠住萧云天腰间玉佩穗子,"那浪头扑到船头就散了,倒把珊瑚礁冲成算盘珠的模样。"
渡口灯笼忽然齐齐转向东南,惊得温娘子鬓边珍珠乱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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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云天正要开口,却见王管理员捧着账本踉跄奔来,官靴底沾着的朱砂在青石板上拖出血线似的痕迹。
"公子!
西市三十六口冰窖。。。。。。"他袖中抖落几片蛇鳞状的金箔,在月光下拼成残缺的北斗纹,"今早验货时还封得好好的青梅酒,方才启封竟都变成了掺着铁锈的浑水!"
萧云天腕间的暖手炉骤然发烫,炉盖迸开的瞬间,十二枚金算珠弹射到空中。
他反手用孔雀笔残片截住两颗,看清珠面浮现的竟是萧大姐姐闺阁印鉴的纹样。
河面突然卷起腥风,装着南海珍珠的檀木匣在甲板上疯狂震动,匣缝溢出的梅子酒香里混进了铁器冷锈味。
"去查各商铺的冰鉴。"他碾碎掌心的金算珠,粉末顺着指缝漏进浪涛,"尤其是。。。。。。"话音未落,渡口拴着的货船突然传来木料断裂声,桅杆上北斗旗的金线刺绣竟开始逆生长,转眼间将赤松叶脉络改绣成盘蛇纹。
温娘子突然拽住他袖口:"萧郎看那月亮!"东南方天际的积雨云裂开豁口,漏下的月光竟呈铁青色。
萧云天腰间七宝算盘应声炸开两枚玉珠,滚落的珠子在甲板上画出蜿蜒血痕,最终停在刻着狼头纹的船板缝隙处。
子时的梆子声被风撕成碎片,萧云天站在空荡荡的议事堂,看冰鉴中蛇影第三目渗出的血珠将金错刀染成暗红色。
郭启匆匆捧来的新账册散发着浓烈梅香,可当他掀开洒金封面,内页每道墨痕都在月光下扭曲成蛇信形状。
"公子,查清了。"郭启喉结滚动的声音格外清晰,"出事冰窖的看守。。。。。。都是三年前大姑娘给您选的小厮。"
萧云天用孔雀笔残片挑起页脚,账册突然自燃,青紫色火苗中浮现出三十六枚倒悬的金错刀虚影。
火光照亮他嘴角冷笑时,窗外突然传来瓦片碎裂声——陈小商人浑身湿透地滚进门槛,怀里紧抱的青梅罐正在不断渗出蓝莹莹的液体。
"他们、他们在井台刻了东西。。。。。。"陈小商人哆嗦着扯开衣襟,胸前朱砂算盘的某颗珠子正诡异地逆时针旋转,"我按公子教的北斗商经夜观天象,子时三刻的井水倒影里。。。。。。"
萧云天突然抬手示意噤声。
东南风送来第七声蛙鸣的瞬间,所有烛火同时变成幽蓝色。
议事堂梁柱上突然显现金粉绘制的星图,本该标注北极星的位置却盘踞着双头蛇图案。
温娘子白日给的焦尾琴弦在他掌心突然绷直,弦丝指向城西某处时,竟发出类似算珠相撞的脆响。
"备马。"萧云天碾碎最后一片金箔,看碎屑在月光下聚成箭头形状,"去瞧瞧我那些好姐姐。。。。。。"他故意停顿,指尖抚过冰鉴边缘新出现的蛇鳞纹路,"究竟留了多少手谈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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