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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第1页）

&ldo;你知道船上出了一件意外，&rdo;我说。&ldo;我说的是那个女孩子跳海的事。&rdo;

&ldo;没错，我知道。我从港口那里听来的。可是我不知道这跟毒品有没有关系。&rdo;

柯帕奇突然倾身向前，抓起我那杯碰都没碰的威士忌加水。

&ldo;如果你不喝，我喝，&rdo;他说完话，就一饮而尽。

我们在对立的缄默中坐着。他研究那个镶在桌上的棋盘，仿佛上面布满了棋子，而且大部分都是我的子。终于，他抬起头来，和我四目相接。

&ldo;你认为是杰瑞给她毒品的，对不对?&rdo;他说。

&ldo;你是最懂杰瑞的。&rdo;

&ldo;再也懂不了了，&rdo;他说。&ldo;不过我是怀疑他吸毒。这也是我们之间吵架的主要原因之一。&rdo;

&ldo;哪一种毒品?&rdo;

&ldo;我其实不清楚。可是他说话的样子、做出来的举动，都像是没心没智的。&rdo;他嘴里吐出来的用字很奇怪，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令人感动，好像是一种和他迷途少子感同身受的告白。他紧张兮兮的又加上一句：&ldo;我说得太多了，实在不应该告诉你这么多的。&rdo;

&ldo;你最好把其他的也告诉我。&rdo;

&ldo;没有其他的了，我全都说了。我本来有个前途无量的聪明孩子，可是有一天，他突然决定要彻底改变，然后就离开了我，住在海边，活像个靠海吃饭的混混。&rdo;

&ldo;他跟罗杰&iddot;安密特有什么关系?&rdo;

&ldo;我曾经卖过一些房子给他们，罗杰&iddot;安密特一直都很喜欢他，他教他怎么航行。去年杰瑞在帆船赛里还充当他的助手。&rdo;

&ldo;杰瑞一定是个很不错的水手。&rdo;

&ldo;没错。如果必要的话，他可以把那条帆船开到夏威夷去，&rdo;他的情绪往下沉。&ldo;就怕他那时把航海技巧全都丢到脑后去了，就跟其他事情一样。&rdo;

他站起身，走到覆着白叶窗的窗户前，用手指拨开窗叶往外探看，仿佛是个被困在受袭建筑物中的人。

&ldo;该死，&rdo;他说。&ldo;我本来要带我未婚妻去吃晚餐的。&rdo;他倏地升起的怒气冲着我发：&rdo;你知道你把我这一晚上都毁了吗?&rdo;

这句话不用回答，他也知道。他踱回吧台，好像在那里或能找到一个幽灵酒保吐吐苦水似的。吧台上有部电话，旁边放着一个蓝色的小本子。他打开小本子像是要找电话号码，随后却又扔下。他拿出一个干净杯子，倒了一杯威士忌加水，&ldo;碰&rdo;一声放在我面前。

我做了个手势谢谢他，虽然我并不需要这杯酒。我感到今晚会是个漫漫长夜，柯帕奇一定也有同感。他斜倚着桌子在我身旁站着，双手向外一摊，脸上的感情愈来愈丰富。

&ldo;你听好，&rdo;他说。&ldo;我不是个大混帐‐‐我可不像你想的那样。杰瑞还是个小娃儿的时候，我太太就离开我跑了。除了无法给她一个浪漫的生活之外，我从来没做过什么大错逼得她非得离开我。可是，杰瑞却为这个怪我。他什么都怪我。&rdo;他深深吸进一口气，抑郁而忧伤。&ldo;我真的很关心他。我要给他最好的，所以拼着老命去争取最好的东西。可是这年头这种作法已经行不通了，你说是不是?再也没有所谓的圆满结局了。&rdo;

他还是维持着那个斜倚的姿势，高踞在我上头，仔细听着我俩之间的沉默，专注得仿佛头一回听到这种声音。我说话了：&ldo;我们该怎么做才能把他和苏珊找回来?&rdo;

&ldo;我不知道。&rdo;

&ldo;我本来想打电话给联邦调查局。&rdo;

&ldo;别打，这样杰瑞就完了。&rdo;

我感到他厚实的手放在我的肩头上。他把手移开，又回到吧台，像个笼里的困兽在狭窄的空间里来回踱步。他替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然后又坐回圆桌旁。

&ldo;给他一个机会，等他自己把那艘船开回来。我们没有必要闹上联邦政府。&rdo;

&ldo;我们有必要向本地的警方报案。&rdo;

&ldo;那我来报案，&rdo;他说。&ldo;我去跟屈梅因警长说‐‐他是我朋友。&rdo;

&ldo;今天晚上吗?&rdo;

&ldo;当然是今天晚上。我比你还担心呢!杰瑞是我儿子，他要是出了什么事，就等于是我出事。&rdo;他想强调他是认真的，可是又觉辞不达意。

&ldo;那就告诉我哪里找得到苏珊的父母，我尤其想跟她爸爸谈一谈。&rdo;

&ldo;抱歉，我觉得这样不妥。&rdo;

我用我想得到最严厉的字眼刺激他：&ldo;搞不好以后也不会出现妥当的事了。现在情势一路往鬼门关滑，你还不肯做一点举手之劳去阻止它，而且竟然还指望会有圆满的结局?&rdo;

&ldo;我说过，我并不指望有圆满的结局。&rdo;他用手掌抹抹他的眼睛和双颊，然后在下颚合起双掌，有如祈祷的姿态。&ldo;你得给我时间好好想想。&rdo;

&ldo;当然，你可以想上好几个钟头。然后我就坐在这里心里七上八下，想卜贺家那个男孩到底怎么样了。&rdo;

柯帕奇深沉地看我一眼。我瞥见一抹不甚严肃的表情，仿佛他内心正躲着一个堕落的牧师。

门铃响了，他离开房间，把身后的门关上。我拿起电话旁边的蓝色小本子。里面列有很多手写的电话号码，其中有个叫做雷斯&iddot;葛兰多的，从电话号码上看是住在帕黎沙多那一带。这个电话可能不是新添的：同一页上，它的底下还有其他的人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