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宜归指了指天,“这是我们家乡的一种神秘仪式,如果有违誓言,你会被天打雷劈。”
玄徽嘴角抽了抽,你当吓唬小孩呢?
荒野僻静,隐约听见了狼叫。吴宜归去搜罗了一些柴火点燃,驱赶野兽。
玄徽警惕道:“快灭火,免得他们发现追上来!”
“他们不会追过来的。”吴宜归镇定自若,抬头凝视着在薄雾中若隐若现的一座城池,“因为这里已经靠近淮南王城,是陈君的地盘。”陈君治下严谨,过不了一会儿就会有巡逻士兵赶来查看,所以黑衣人不会再冒险靠近。
玄徽迅速抓住了话中要点:“你还认识陈君?”众所周知,淮南节度使陈君是叶蓁的嫡系,他和婉平郡主是叶蓁的左膀右臂,在平定内乱的战役中战功卓越,如今是大盛的中流砥柱,官运如日中天。
黑衣人奉命秘密带走苏凝,自然不会轻易现身陈君地界。
吴宜归淡笑不答。
玄徽若有所思看着苏凝,她刻意点燃篝火,是要引来陈君手下巡防的士兵借此逼退追踪之人。这丫头转眼间就想到了退敌之计,并且只要到了陈君的地盘,就另有了办法去见叶蓁,逼迫自己早做打算……
“我不认识他,但天下谁人不识君?”吴宜归说。叶蓁慧眼识珠,让陈君得以施展才华,从一个岌岌无名的小将成为了今日雄霸一方的淮南节度使,如今的天下真的是应了高适的那句诗词——“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这里的“君”专门指代陈君。
玄徽跟着喃喃念叨:“天下谁人不识君……”
吴宜归怕他误会:“这是一个叫高适的诗人写的诗,前一句是‘莫愁前路无知己’,可不是我写的。”
玄徽又念:“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恍惚一阵说,”我好像听义父念过。”
吴宜归:“……”舟敦你个欺世盗名之徒。转头又问:“陈君现在成婚了吗?”陈君喜欢婉平郡主,可惜婉平郡主对他无意,时过境迁,不知道这俩人能不能修成正果。
“他没有成家。”玄徽答。
吴宜归忽而感慨道:“有机会真想亲眼目睹现在的不系楼……”
“你对不系楼有兴趣?”玄徽声音骤然冷了下去。
玄徽对不系楼有执念,先前因为要夺取不系楼和吴宜归结梁子,后来又因不系楼和柳容修闹翻,如今还是因为不系楼归顺了叶蓁。吴宜归佩服玄徽这样的人,对于认定的事情他们能从一而终绝不动摇。
“不不不,你别误会,我对夺取不系楼没有兴趣,只是对后来重造的新的不系楼有些好奇。”吴宜归见玄徽的脸色稍松,转了话题说:“对了,我收到消息说半年前柳容修曾在虞国出现?她明明已经去世多年,怎么又可以复活?这是真的吗?”
玄徽散漫地说:“告诉你也无妨,那个柳容修是假的,她其实没有真正复活,假柳容修已经在虞国被殿下和虞国女皇联手擒拿,就地正法了。”
抬头看了眼吴宜归,见她听得津津有味不像是曾经参与其中的模样,玄徽放心继续道:“因为叶蓁殿下的缘故,世上想要效仿柳容修的人有很多,长得相似的也有,但哪里能瞒得过殿下的眼睛?这些欺世盗名之徒很快就被殿下发现打发了,在虞国的那一位也是假冒的,所以也被了结。”
玄徽看着火光感慨说:“这么多年能走进殿下心里的朋友仅此一个,柳容修无人可取代,就连吴宜归也是因为酷似柳容修而……”玄徽讲到这里却不继续了,改口说:“殿下每年都会祭拜柳容修——”
玄徽又突然想起一件事,叶蓁每年会在京师公开祭拜柳容修,这是做给天下人看的,实际上除了公开祭拜之外她还会秘密去柳容修的衣冠冢祭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