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总觉得昨夜那个男人有些奇怪,就像是失去了理智一般,不知餍足地要了她一次又一次。
总算洗完,扶着酸痛不已的腰肢,女子艰难地跨出浴桶。皓洁细长的小腿,凝霜玉腕勾起绯色的肚兜,素白的里衣,正红的裙裾,一件一件地缓缓套上。
刚刚走入外殿,还不等她唤人搬走那浴桶,一身龙袍的男人便带着屋外的一身寒气走了进来。
不知是不是她看错,这男人的表情竟比那冬日的皑皑白雪还要肃穆。
“你……怎么了?”妖冶诧异地走过去。
这才一夜的时间,他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好像变了很多?
虽然还是这张脸,虽然还是一成不变的高大身形,可脸上的表情和凤眸深处的神思为何却让她有些看不懂?
甚至……害怕。
思及此,妖冶眼眸轻轻一闪,颊边染上了一层可疑的淡粉色。
男人直勾勾地盯着她的脸,视线专注到她根本未曾注意到女子今日略显怪异的走路姿势。
“妖冶,朕问你,你跟西冷的皇帝是如何认识的?”
他也想为她找借口,他也想说他们并不认识,可那国书之上,分明就写着要求娶花满楼的妖冶姑娘!
妖冶愕然地抬着眼,半响没从他的话里反应过来。
“你说什么?”
以为她是妄图狡辩,男人今日沉如死水的面容上终于浮出一丝笑意来,可那勾起的嘴角却是冷彻刺骨:“怎么,还要狡辩?西冷的皇帝已经派了使者送来国书,要求求娶花满楼的妖冶姑娘。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想否认,恩?”
“你在说什么?”妖冶又问了一遍,却不是像第一次那般带着疑惑与惊讶,这一次,她的语气中是不可置信地颤抖与愤怒,紧攥的指节已微微发白。
她不知道他口中的西冷皇帝究竟是何人,也不知道为什么一朝皇帝会要娶一个青楼女子。可是这个男人,却已经不分青红皂白地定了她的死罪?
“呵呵……”男人低低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微眯的凤眸中冷色昭然,“难道你要告诉朕,你不认识西冷皇帝吗?难道西冷的皇帝会莫名其妙地要求娶一个素未谋面的青楼女子吗?”
“百里云开……”妖冶像是松了一口气一样,脸上瞬息万变的表情已归于死寂,只有红唇边带着一丝浅淡的笑意,苦得发涩。
她没有想到,那春风一度的一夜过后,迎来的会是这样的一番质问。
她以为,他们会很幸福,在经历了那么多的风雨之后。
可没想到到头来,他对她连最起码的信任也没有。
原来一切,不过是她以为。
男人被她嘴角的那丝笑意震得心里发慌,不动声色地别开视线,沉冷的质问还在继续:“怎么,你打算如何跟朕解释这一切?”
“有什么好解释的?”女子敛了长睫,微垂着眼睑,云淡风轻,“承蒙西冷皇帝看得起,为了两国邦交,牺牲一个青楼女子算什么?”
“你再说一遍。”男人的凤眸凌厉的眯起。
“说什么?说妖冶是如何与西冷皇帝认识的?”她舔了舔干涩的唇瓣,嘴角缓缓地绽开一抹弧度,不多时便笑靥如花,媚态横生,“这还用说么,不就是恩客与青楼女子之间常有的事儿?”
从一进来他就不是来问她的,而是来兴师问罪的,既然如此,她说什么还有用吗?
这男人认定的事,解释又能如何?还不是让他以为她在强词夺理?
“咳……”喉间猝不及防的一紧,妖冶脸色顿时惨白,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双手。
一如既往的修长如玉,曾经温柔地将她抱在怀中的有力大掌,昨夜对她极尽爱抚挑逗的大掌,此刻,却掐在她的脖颈之间。
呼吸逐渐变得困难,妖冶却不哭不闹,甚至没有丝毫的挣扎,只是缓缓地抬起莹白的小手,覆上那青筋暴露的大掌。
明明冷得出奇,男人却像是被滚烫的温度触痛了一般,倏地收回了自己手,颤抖地举在半空,似乎也是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做了什么事。
“冶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