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你叫我什么呢?”她笑得更灿烂,也更空洞“是啊,我是公主呢。”
&esp;&esp;谢君恺没来由地被她的笑容给收走了呼吸。
&esp;&esp;“我还能活多久?”
&esp;&esp;沉默。
&esp;&esp;她继续笑:“别瞒我,我自己的身子自己最清楚了,告诉我,我还能活多久?”
&esp;&esp;“你别胡思乱想,你身子不好,何尝不是平日思虑太过”
&esp;&esp;“是么?你放心,我以后什么都不会再想了。”她低低地叹了口气,转身入屋。
&esp;&esp;谢君恺跟着她的脚步一起走了进去,她却突然停下驻足,也不转身,只是轻声问:“你待我好,可我却没命来报答你对我的好了”
&esp;&esp;“别这么说!”他一时情难自抑,激动起来“有我在一日,自当保你一日!”
&esp;&esp;“嗯。”她声音缥缈得像团雾“如果我死了,这世上也许只有你一人还会念着我。谢大哥,你是真正待我好的人,只是我的心,却总是念着别人的好”他深吸一口气:“没关系,你念着谁都没关系,只要你知道,我心里始终有你”李彤就葬在润州郊外,这天该是她的尾七,所以李悦携了谢君恺来替她上坟。新砌的土坟,在短短一月间,竟长出了杂草。想到妹妹将永远长眠于此,李悦感到一阵心酸。
&esp;&esp;李彤这短短十六年的生命,到底有多少时光是生活在快乐里的呢?谢君恺是第一个敲开她少女心扉的男子,但最终令她深爱到心碎的男人却是那个逼她走上绝路的杨天鹏——这是件多么荒谬的事啊!
&esp;&esp;爱情真的是毫无道理可讲的,当它发生时,它就是那么莫名其妙!
&esp;&esp;躲了一个月后再重新涉足江湖,才发现整个润州城早已天翻地覆了。
&esp;&esp;李孝逸率领大军夺下了扬州,现在徐敬业虽逃到了润州,但润州形势已岌岌可危。绝情门的颠覆对他来说,几乎就是彻底断了他的后路。
&esp;&esp;原本想绕过润州而行的,哪知在城门口李悦瞧见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esp;&esp;“是她?她来这做什么?”她大惑不解。
&esp;&esp;“你瞧见谁了?”谢君恺巴不得马上离开这里,就怕她遇见熟人,会带走她。
&esp;&esp;“谢大哥,我想进城一趟!”
&esp;&esp;谢君恺的心一紧“你想做什么?”
&esp;&esp;“放心,不是你想的那样!”她莞尔一笑“我只是想见见徐敬业,问他一件事。你陪我去好么?”
&esp;&esp;听了她最后那句话,他稍稍定了下心,困惑地点点头。
&esp;&esp;城里早乱了套,城门盘查的很严,所以两人决定夜探都督府。凭他俩的轻功,那些看守的侍卫根本拦不了他们。
&esp;&esp;“嘘——”谢君恺指了指窗户,李悦心领神会地点点头。
&esp;&esp;徐敬业端坐在厅南,首位上坐了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下首骆宾王坐陪,对面坐着一锦衣少女,容姿娇丽,正是今天晌午李悦在城头上看见的“昭华郡主”
&esp;&esp;四个人凑在一块,神神秘秘的不知在商议些什么大事。过了没多久,骆宾王便领了那中年男子和昭华郡主离开,房间里只剩下徐敬业一人在厅内踌躇地不停来回踱步,显得心事重重。
&esp;&esp;李悦见他两鬓已斑白,面容憔悴,不由心叹一声,推窗而入。
&esp;&esp;“谁——”徐敬业马上警觉。回首却见一位脸色苍白,身形瘦弱的紫衣少女袅袅站在厅中央,她的身后紧随了位卓然狂傲的男子。“你们”
&esp;&esp;“徐都督,你放心,我不是来杀你的人。相反的,我只是来恳求你一件事!”
&esp;&esp;“什、什么事?”纵观全厅,他发现若自己乱动妄为的话,反而对自己大大的不利。冷静过后,他恢复了镇定。“两位请坐!”
&esp;&esp;“不用了,我说完就走!”李悦表情严肃,在她柔弱的身上自然而然地散发着一股慑人的威势“如果猜的没错的话,徐都督又与庐陵王取得了联系是么?”
&esp;&esp;“这,你”“我今日想恳求的事就只一件——请都督放过庐陵王!”
&esp;&esp;徐敬业一震,嗫嚅道:“姑娘何出此言?”
&esp;&esp;“你已经有了个假李贤了,又何必去招惹庐陵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