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爹说了你身体还要养,冬天冷,还是要在家里多坐坐。”
“那也养太久了,再不摸两把明器你看我这手都要僵成鸡爪子了。”
“但是爹说——”
“行了行了爹说的对,爹说的字字珠玑,但是下次爹回来的时候你们父子俩能不能不要再上演一出青鸾峰野猪大暴动,马上青鸾峰的野猪都要灭绝了,到时候我看你拿什么去养紫英的徒弟的海东青!”
“但是它看起来像只鸡,吃得应该没有我多吧_(:з」∠)_”
……无力吐槽。
红衣姑娘支着脸,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我说天河,你还记得你师父她长什么样吗?”
“记得啊。”
“哦,那你记性比我好,她老人家云游四海的,这些年搞得毫无音讯,爹又总是转移话题,她以往出去云游也不会这么久的,多则隔个三五年也是会回来过年,这十几年是怎么了?没听她叽叽喳喳的,还有点不习惯。”
韩菱纱说完这话,就发现云天河突然站起来。
“怎么回事?又有杀气?”
“我……”脸上疑惑之意慢慢浮现,云天河眼睛四处扫视着:“我刚刚好像闻到了师父身上带着的那种花香了……嗯,现在没有了。”
“唉,看来你也想她了……”
不远处的房顶,风送来他们离去的脚步声,消融在灯火阑珊处的寒凉里。
抱膝坐在房顶上,手上唯有一盏纸灯发出微弱的暖意。
小孩很不能理解叶玑罗为什么要躲着他们。
“你为什么要躲着?见个面而已。”
“……”
“姑姑你哭了吗。”
“没有。”脸慢慢贴在兔子灯笼上,暖黄色的光芒笼罩在脸上,叶玑罗喃喃:“小兰生,你说我弄得白头目盲,还躲着亲友们,矫情吗?”
“矫情是什么意思?”
“就是中二病的意思……算了你也不明白,我给你弄个好玩的。”低下头,将兔子灯底部的竹圈拆下,减了些重量,里面蜡烛燃得不大,这灯仍然是有些坠手,并没有浮起来,像是要多将记忆流连一会儿。
尴尬了片刻,贴了张御风符,在小孩惊讶的目光中,那盏小小的兔子灯下面如同生了细小的风,一路飘飘摇摇带到了天上……
“以前总是他丢下我,这次真的该轮到我丢下他了。”
……但是我一点也不高兴。
……
十年后。
枭唳盘旋在枯草色的沉沉天空上,久久,才落在枯朽的枝头上。
树下血腥从妖狼尸身上一路蔓延,浸透在土地中,化作一道深深的痕迹。
下山半个月之久,常年的清修生活让黑衣少年在人群处依然有些格格不入之感。
灰白的海东青发出几声尖锐的鸣叫,黑衣少年甩去剑上的血,抬头时分,似乎是听懂了鸟儿的意思。
“找到了?忙于……杀人,无暇他顾?”
黑衣少年的声线很清冷,说这话时,惯于冷淡的眼底闪现过一丝讶然。
他这次下山,一则是负气出走不愿以自身连累师尊声明,二来……是想寻师尊口中提到过的一个人,她或者有解决自己煞气日重的办法。
但那人的行踪一向不定,况且应当是有瞬息千里之术傍身,今日在大漠行走,明日便在东海听海,逍遥得很,但也难以追上。
而且,他也不能就此去侠义榜上发布寻人,否则师兄必定会顺藤摸瓜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