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多亏姐姐教的好,她在离开之前仔细叮嘱了我很多,又带着我理了小半旬的账目,这才,能勉强应付下来。”
说着,她低头对悫惠说:
“所以啊,女子即便最终要嫁做人妇,也还是要学些基本的本领,幸好娘还识字,会的一点算数,不然这账本都要看不懂了。以后你一定要向你阿姐学习,琴棋书画都要样样精通才好啊。”
倒也是,大可不必。。。我心里默默感叹。
“悫惠还小,姨娘也别给她太大压力。”想到之前在宫里学围棋的三个月,现如今愣是忘得一干二净,也是觉得羞愧。
“呃,晚膳前惠儿还有书要背,我们就先,先回去院里了。”
说着,将手抽开,简单行了礼便倒着碎步离开了。
虽然礼数周全到完全无可挑剔,但总觉得,今日的桂姨娘,对我有些闪躲。
因为刚才拍她手背想安慰她的时候,我分明,看到她另一只手,正在往袖管里塞一个东西。
如果没看错的话,倒像是一个红色封面的书信。
第二天下午,我正在耳房的佛堂里打坐,嘴里默默念着般若波罗蜜多心经。
我在帮碧云超度。
希望她来生,可以投胎到一个好的人家,可以有一段幸福的圆满的姻缘。
近期奇怪的很,诵经时仿佛总能听见脑海里有一个声音跟我一同诵经,用的既不是满文也不是汉语,而是正经梵语。
我虽听不太懂,却能感受到是好听女声,也与我的诵唱有着奇妙意境的重合。偶尔此起彼伏,偶尔我的声音先于脑海中的,偶尔她的超过我。
这种情境下,很容易陷入无念的超脱情绪,所以往往在佛堂一呆就是大半天。
没听见春桃唤我的声音,却对她腰间因跑动而碰撞的银铃非常敏感,发出丁零当啷的响声。
“小姐,小姐。您快去前厅看看呀!”她冲进主卧,没找见我,疑惑着转了一圈,退了出来。
我倒是不慌不忙,因为府里无大事。外面的事有阿玛罩着,府内的事之前都是额娘一手操办,现在看桂姨娘也是尽心尽力的。
“我在佛堂呢,春桃。”我懒洋洋,眼睛都没睁开,喊了一声。
脑海里那个好听的女声也停了。
丁零当啷。
“小姐,诶呀你现在还有心情在这里磨洋功呀,快去前厅看看吧,老爷发了好大的火呀。”
正值酷暑,春桃急的额上布着密密的细汗。看我一脸懒散,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她现在有时候倒真像我阿姐。
“怎么了?”我从蒲团上跪坐起来,时间长了,脚麻。
“不能是因为我吧?我这段时间挺乖的,作坊都没怎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