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还那么紧张?”
“老妈,为虚荣身上穿别人的皮总不大好。”
“咄,你不吃鸡不吃蛋?”
“为了生存又比较好些,妈,实不相瞒,我想吃素。”
“你当心不够体力。”
母女闲谈一开口就是三十分钟,与妈妈始终有说不尽话题,我算得幸运。
电话单子上有许多号码由剑华所拔,他借用我的电话,可是从不归还长途电话费用,几个仙一分钟他一样省下。
十二月,雪越下越大,学校放假,我孵在家里做模型,剑华把他的工作也搬到我家做,深夜才由我送他回去。
一天晚上,路上像西伯利亚,几乎没有车辆,我把性能超卓的路华车奋力压过一尺深积雪送他到门口。
好心的房东开门出来,见司机是女生,不胜讶异,“小姐你要当心,你身上可有电话,万一抛锚,立刻报警,车上备毯子否?不如在此过夜,明早才走。”
我笑答:“没问题。”
“千万小心。”
我看看剑华,他好似觉得我是神奇女侠,无所不能,他朝我摆摆手说再见。
房东看我上车,喃喃说:“华人真守礼,换了白人青年,早就双棲双宿。”
同居省钱又省事,不必接送,值得考虑。
我小心翼翼驶车回家,很幸运,雪停了,可以看清路面,整条街只得我一部车,好不寂寥。
到这个时候,我心灵目明,邓剑华不会照顾我,他有心无力,也不能怪他,要照顾一个人,需要大量人力物力。
回到家,我躺进温暖被窝,睡了。第四章第二天一早,有人敲门,我起床看闹钟,早上七时,咦,会是剑华吗,他一早乘公路车来我家?这倒是新闻。
我惊喜地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丐妇。
我连忙掩门,可是那人沙哑着声音叫我:“亮,是我。”
“你?你是谁?”
“我是李圣琪。”
圣琪!我瞪大眼看清楚,只见她用围巾包住头脸,身上全湿,一脚泥浆。
她脱下鞋子,放在门口,“可以进来吗?”
我说:“小琪,你--“
“我自多市搭顺风车来。”
她解下围巾,面孔又黄又累,可是,看得出眉目仍然姣好的她确是小琪。
“许久不见,请进来休息。”
“我需要沐浴更衣,以及一杯拔兰地。”
“热可可如何?”
“你这书虫果然没有酒。”
我俩笑起来,她的笑声比较苦涩。
我做了可可与鸡蛋三文治给她,她狼吞虎咽般吃下。
“卫生间在那边。”
她身上有味道,像是一块久用不洗的抹枱布。
我把毛巾与替换衣物送进卫生间。
我问:“你怎么找到我?”
她开足热水,雾气弥漫:“我问你母亲要地址,她告诉我,她一直善待我,也从来没想过我会把你带坏,她是一个好长辈,我感激她。”
我仍然看得见她雪白背脊上双翼纹身,原来她臀上还纹有一条零星飘羽毛,这名纹身师傅也到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