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倒是有些复杂了。
师轻青沉默不语,一时间仿若空气都凝固了,压抑得喘不过气来,夕儿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上前一步请示着,“小姐,夕儿去给你请个大夫来吧?”
大夫?
是该请。师轻青闻言神色一亮,忙一把拉住了夕儿迫不及待地道:“你去落梅园告诉爹爹,就说我有事得去拜访宰父叔叔!”
“啊?可是…你刚才才见过宰父大人,这会子又去拜访,以什么名目呢?再者,小姐你的身子已经烫的很了,得赶紧需要吃药才行!”夕儿不解,讶异地提出此举的不可行度。
师轻青摇摇头,想自己以前一年四季无论风吹雨打日晒雨淋地从没感过冒,到得这儿半月不足居然病得不轻,真真是丧心病狂。
这地方又没有感冒灵还得吃那劳什子汤药,呕…还是算了吧!
“无碍,你快去快回,将门窗关紧,我在这儿出会儿子汗就好了,你去的时候就说…就说宰父大人有东西落在这里了,正好儿我还有些事需要与他说明,所以要特地送去,如爹爹不信,你便道娘亲托梦让我去找宰父大人治病,就这样跟爹爹说吧!”
夕儿面色凝重,忙道了声是,“夕儿这就去!”
“记住,一定要赶在六夫人的前面!”师轻青不放心地又补充了句。
夕儿自是知晓此事至关重要,半分马虎不得,诺了声忙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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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穿深蓝色背心袄的婢女正脚步匆匆在雪地里疾走,院里各处洒扫的仆人端着食盒来来往往的婢女多不胜数,却连一丁点儿脚步声也没有,整个院里只闻见这身穿深蓝色背心袄的婢女脚穿着雪咯吱咯吱作响。
雪深还未化尽,这鞋一脚下去便湿了个透,可那婢女却仿若未知,眉眼都快纠在了一起,仿佛在想着比这还要严重的事儿。
还未走得进门,便被一身穿白毛袄背心的高挑婢女手一拦,挡住了去路。
“海玉,你莽莽撞撞的干什么呢,主子这会子正睡着,你这么着进去有你受的,可别怪我没提醒你!”高挑婢女斜眼瞧着低着头的海玉,一脸鄙夷,要不是主子这会儿还用得上她,自己哪还需要跟她废话半句。
“海兰,我有要事禀告六夫人,你进去通报一下吧!”海玉耐着性子跟那个高挑婢女海兰解释道,并不理会她的‘善意’提醒。
海兰闻言却冷哼一声,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好话一般,将手拢进了袖套里背靠窗杦一脸散漫。
“要进你自己进啊,凭甚要我通报,你以为我是海棠啊,尽知道让别人干吃力不讨好的事儿!”说完白了一眼,摇曳着身子站到了院中,冷眼瞧着。
海玉听她说起海棠顿时便目露凶光一副要上前拼命的架势,可又想到这会子是在六夫人门口,若真吵起来,两个人都得吃不了兜着走,再者自己又将六夫人吩咐的事儿给办砸了,难保六夫人不会借此机会杀了自己,还是低眉顺眼些好。
当下便深吸了几口气平复下来,拂袖自己挑帘进了去,不去理会。
屋子里是一贯的浮华,如六夫人为人一般,恨不得将所有的首饰全戴在头上,最好还是每天都不重样的。
墙壁上全是镶金的自画像,梳妆台上一摞摞地螺子黛多的没地儿放,旁边几大柜子的衣裳多的是刚制成的新衣。
你说她一个最末的小妾太过浮夸?不不不,人家相爷喜欢。
你说她刁蛮毫无书香世家之典范?不不不,人家相爷喜欢。
你说她目无主母容不下那大小姐?不不不,因为人家相爷喜欢只要不出人命,那都得由着她。
六夫人的得宠不止体现于她的性格她的衣着她的屋子她的用具,更甚于的是她在府里的地位,她院里的婢女小厮粗使丫鬟婆子全是大夫人该有的标配,或许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