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掉了一地被两人打斗时候的劲气带下来的落叶,恍如铺了一张金黄的地毯。
而之前还挂了满树叶子的古木,而今提前脱落了满头的苍然,光秃秃的在风中摇曳。
这一场交锋,最后以顾深用贴身的匕首抵住谢珩的脖颈而终结。
顾深手往前压了压,谢珩白皙修长的脖子瞬间浮现一抹鲜红,他只需再用几分力气,就能立马割断那脆弱的血脉。
谢珩很清楚自己的身手,他的武功在天焱应该是无几人能及的,可是这一次竟然在百招之类败给了顾深,这家伙到底是个什么怪胎,实力竟然如此强悍!
“顾深,你……”谢予灵心下一惊,朝着他们急走了几步,想要阻拦,又怕顾深下手无情,真的做出无可挽回的事情,故而冲动的话又生生咽了回去。
“陛下是想让臣放了端亲王吗?”顾深偏头看向谢予灵,“他方才可是想要臣的命呢,臣怎么能放过这个时时刻刻,都想要取臣性命的人呢!”
谢予灵被顾深的话堵的一时无言,可是他是决计不能让谢珩有事的,于是他道:“他是当朝皇叔,若你伤了他,我们之前的约定便全不作数。”
顾深眼神微微一沉,虽然谢珩是谢予灵的皇叔,可他还是对于他对谢珩的维护感到有些不舒服,连带着语气都带了几分不悦:“陛下这是在威胁臣?”
谢予灵自来聪。敏,又怎能会听不出他语气里的负面情绪,刚想说什么,谢珩突然插嘴道:“什么约定,小灵你和这家伙约定了什么?”
顾深这时候听见这声“小灵”,也觉得异常的不顺耳了,他手上力道紧了紧:“安静点,不然刀剑无眼,本王可不能保证端亲王的命。”
谢珩眼中怒火几乎是蹭的一下满了点,他虽然傲气,但这不代表他脑残不要命,他毫不怀疑顾深真的敢做出当众谋害亲王之事,所以这时候就算再生气,也还是忍了下来。
谢予灵听着顾深冰冷的话语,顿时觉得对方之前对着自己那些温言软语、春风浅笑,都不过是一场错觉,果然刻在骨子里的东西,哪里是那般轻易就能去除的,这人分明还是那个无情冷血的摄政王。
这么想着,心中便漫上一股难言的失落,然后他微微垂了垂眼,再看向顾深的时候,眼神变得暗淡,声音也失去了温度:“朕哪有什么能威胁得了王爷的东西,但若皇叔有个三长两短,朕又岂可坐视不理。”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平缓无波,但是眼中的黯然和失落却如有实质,顾深的心突然就慌了一下,好像是自己一直以来想要拆掉的东西突然又拔地而起,而他苦苦营造的东西却分崩离析的碎裂了。
“既然是你在乎的人,臣又怎么可能真的伤他,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顾深轻轻的说,然后直接收回了抵在谢珩脖子上闪着寒光的匕首。
致命的威胁一解除,谢珩身形一动,立刻脱离了顾深的控制范围。
前一秒还生死关头,谢予灵以为顾深是对谢珩动了杀机的,可是没想到他就这般轻易的收了手,错愕的同时,沉下去的心又微起了几许波澜。
小丘子见自家主子安全下来,立马迈着自己吓软了的腿凑过去:“王爷,您受伤了,都流血了!咱们快些回去让太医给您瞧瞧吧。”
谢珩接过小丘子手中的帕子,随意擦了擦脖子上的血迹,浑不在意道:“大惊小怪什么,一点皮外伤,还死不了。”
小丘子眼睛都红了,王爷方才可是差点……差点就……这能叫没事吗?
“陛下,你到底和这家伙约定了什么,他是不是又威胁你了?”谢珩还没忘了谢予灵之前那句话,一边整理有些凌乱的衣裳一边问。
谢予灵没接这话,转移话题道:“皇叔,还是先回去看看伤吧,仔细别感染了。”
谢珩是知道他的固执的,见他这不想多说的样子,也就没再问,他冷着脸看了顾深一眼,然后转身大步离开了。
顾深似乎并不在意谢珩的敌意,他迈着步子凑到谢予灵身旁,声音很轻的问:“你生气了吗?”
这突然转变的画风,和方才的冷峻肃杀简直判若两人,让谢予灵一时间适应无能,他微微动了动嘴唇,最后却是一阵沉默。
顾深见他不说话,低低叹了口气:“我其实并没有伤他的意思,只是看陛下这般在意那家伙,所以有些吃醋了。”
谢予灵抬头看他,眼中有着很明显的诧异。
顾深说出这样的话,没有半点应该不好意思的觉悟,反而问:“他想要我的命,陛下难道一点都不在意么?若方才那匕首架是架在臣的脖子上,陛下又会否……也为臣说上一句话?”
谢予灵脑海里突然就想起顾深方才面容死寂的倚靠在树干上的模样,心中莫名一阵难受,然后突然语气很不好的说:“你是脑子坏掉了?那酒有毒,朕不信你会看不出来,又为什么要饮下去,莫非你还真的以为自己本事滔天、金刚不坏吗?”
这话斥责中带着嘲讽,可是顾深心情却突然染了几分愉悦,他说道:“陛下说的是,臣当时脑子坏了。”
谢予灵听着他这混不在意的语气,气更是不打一处来,他抬眼瞪顾深,却看到男人眉眼飞扬,唇角含笑,暖色的夕阳从背后打过来,照着男人修长挺拔的背影,仿佛镀了一层温暖的光辉。
谢予灵愣愣的看着他绝美的容颜,一瞬间有些恍惚。
在这静谧而微妙的氛围中,情不知所起,顾深微微倾身,贴上了谢予灵柔软的、形状漂亮的薄唇。
他的动作很轻,仿佛怕惊到对方一样,起初只是微微的贴上去,然后感觉谢予灵没有反抗,便用舌撬开少年温软的唇瓣,细细舔。舐过对方的口腔,少年唇间淡淡的馨香,让顾深胸腔有些发热,心跳也变得有些快,渐渐的,这个吻便热烈起来,顾深的动作染了几分粗暴。
谢予灵反应过来的时候,早已经不知何时被带入其中,鬼使神差的便响应了一下,那一刻,顾深整个人都雀跃了,他一手按住谢予灵的后脑勺让这个吻变得更深,一手揽上谢予灵的腰降他压向自己怀里,他抱住谢予灵的大掌仿佛要将对方揉进自己的身体一般。
严和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基情场面,彻底石化当场。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感觉怀中的人都有些窒息,顾深才恋恋不舍的放开了他。
这样激烈的情绪,谢予灵十六年的生命里,是从来不曾有过的,他四肢有些脱力的靠在顾深宽阔的胸膛上,压抑过的呼吸仍旧粗重。
顾深轻轻抓着谢予灵的手,放到自己胸膛的位置,微低头颅凑到少年耳畔,轻轻的说:“你感觉到了吗?这颗心在数十年漫长的时光里,是第一次因为一个人而失了节奏,他跳的这样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