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晴好,墨青忘却了昨夜的不悦,正在邬涟的手心欢快地啄食。
长安从库房那处回来,手拿着一个浑身漆黑的盒子,对着窗边的邬涟道:“公子,这是最后一瓶,奴才先给叶小姐送去了。”
邬涟扫过长安手中的盒子,微微颔首。
长安得了令,便向着院子外走去,刚走了没两步,却听见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药膏给我,你先去书房将卷宗给我拿来。”
长安顿住脚,心里有些疑惑,但还是乖乖将盒子交到邬涟手上,自己去了书房。
等墨青啄完手中最后一点鸟食,邬涟将手收回,拿着一块打湿的帕子反反复复擦了几遍手才作罢。
他垂眸,长睫在眼下投下一片阴翳,细细打量着手中的木盒。
半晌,他出了院子,朝着裕湘院走去。
等到快临近裕湘院的时候,他脚步放慢些许,心头生出些不明的情绪。
路过府中的一处池塘,池塘里的水经常换着,是以十分清澈,甚至能看见其中的金鱼在荷叶下撒欢。
他突地驻足,透过清澈的水,打量起自己在水中的影子来。
片刻之后,才满意地离去。
然而走至一处,却听见前面被矮树丛遮挡的地方,传来两个婢女谈话的声音。
“哎哎哎,你知道吗,你猜我今天出去跟着张妈妈出去采买时看见谁了?”
“谁呀?”
那声音顿了片刻,像是主人在观察周围的环境,片刻之后确定周围没有其他人,才压低了声音道:“我今日看见了那裴小少爷呢,长得真是俊俏,和咱们大公子不相上下!”
另一个婢女显然对这句话不太认同,“就这呀,我之前也远远地看见过,但我还是觉得咱们大公子更胜一筹。”
之前的那个婢女不以为然,继而道:“这还不是最要紧的,我今天看见叶小姐和裴小少爷一起上了画舫!”
“啊!”另一个婢女惊了一跳,“是裕湘院那个?”
“是呀!不然还能是哪个,要我说,这叶冬知还真是够不要脸的,已经与侯爷有了婚约,又在府中勾搭大公子和三公子,这回竟然还同这裴小少爷走在一处了!”
“你说的可是真的?”
那婢女还怕另一个婢女不信,当即信誓旦旦道:“这还能有假,我亲眼看见的,要不是张妈妈催着我走,我还能看得再仔细点!”
另一个婢女连忙捂住她的嘴,“哎呀,这件事就我们两个知道便罢了,若是在府中传开了,老夫人可要好一顿发落了。”
“你放心吧,我知道呢,快些走吧,不然张妈妈又要骂人了。”
说话声渐渐远去,邬涟站在原地,手指渐渐攥紧了木盒。
眉宇微微蹙着,染上些不易察觉的愤怒和埋怨。
那双墨玉般的黑瞳,掀起一层涟漪,在这层涟漪之下,仿佛酝酿着更为激烈的波涛。
片刻之后,他从嘴角挤出一声极低的轻呵,隐隐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他垂眸睨了眼手中的木盒,手腕微微用力,将木盒抛进了一侧的池水中。
“咚”地一声,瞬时激起千层浪,而池中的两条鲤鱼被惊得四处乱窜。
他眸色暗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