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小幺冷笑了一声。
“我想起来了。容夫人往常在时,时常会差个小婢在门口处候着,莫非是……”柳儿喃喃道。
过了门的女子回娘家时,若是仆从多的,一般会差个跑腿的在门口游荡。以免夫家有人来接,自个儿却没见着。
阮小幺不待她说完,道:“好了,我明白了。如今云姨姨的后事如何?”
柳儿道:“老爷很是悲痛,着令厚葬,与他藏在一处。”
却见阮小幺又捂了嘴,微微低下了眼。
两颗泪珠砸在了地上,消失地无影无踪。
“你回去吧,与外祖父说,我已出宫一趟,再不可又出入宫闱。待到程嫔临盆后,我定然亲自拜祭。”她声音有些飘忽。
柳儿似乎有些不解,然而不敢多问,只得依言回去了。
到了宫城墙根下,轿夫在外头恭敬道:“姑娘,到地儿了,请下轿!”
一连叫了几声,里头都没人应。
轿夫心中觉得不安,要去拨那布帘子,却听里头一声吼道:“滚开!”
那轿夫吓得一缩手,无可奈何,只得到一旁等了。
阮小幺再出来时,已经双眼肿得如核桃一般,仍是在哭。
她一边用帕子拭泪,一边低头进宫门。
本是心存一念姑息之意,她那便宜娘亲死就死了,总之自己也没什么感觉,若回了李家,原先那事揭过了便好,商婉容那处若没什么大动作,她只当什么都没发生就是了。
然而她不该觉得,人无伤虎意,虎便也无伤人心。
周围有一些人用奇怪的视线看了过来。阮小幺那双眼却像关不住的闸一般,除了能克制住放声大哭的冲动,什么都顾不了了。
她几乎是一边哭一边回的宫城。
走着走着,便迎面与一顶轿子撞了上,生生撞得“咚”一声响。
那青灰色的帐篷停了下,前后四个轿夫面色刹那间便有些不大好,当前的一个皱眉便喝道:“走路都走不稳,看什么呢!”
无怪乎他们大呼小叫,此时已在皇宫里头,再往前便是太和殿了。在此处还能乘轿的,除了皇帝,都是些侯爵贵戚,连抬轿的下人都不拿正眼看人。
然而那轿子微微一晃动,里头有个苍老的声音传了出来,“明庭啊,外头怎么了?”
说话间,一人从另一侧走了过来,修眉俊眼,气度朗朗,不是别人,正是多时不见的宣明庭。
阮小幺只瞧了他一眼,又泪眼婆娑地准备走人。
宣明庭面色一黑,喝道:“站住!”
她顿住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