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过身去了,他没有挽留,他本就不该挽留。
但德拉科那天晚上翻来覆去就只想着一件事情,那就是她没有否认塞德里克是她的男朋友。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更是验证了德拉科的想法。
就好像在一夜之间的功夫,迪戈里和emerald就成了所有人讨论的话题:他们是不是一对?他们是不是在一起了?迪戈里是对emerald情有独钟还是一时的新鲜劲?emerald是不是跟迪戈里在图书馆里约会?
就连潘西·帕金森也在没完没了地跟她的朋友讨论大难不死的女孩与霍格沃茨第一美男交往的八卦,声音大得已经躲到房间另一边的德拉科都能听到,他已经有几次气得想要把书砸向房间的那一角——你们花了几个小时讨论这两个人交换外套的细节,还有在图书馆约会的场景,居然还不能在他们是否交往这件事情上下一个是或否的结论。他在公共休息室里忍受了你们宛如酷刑一般叽叽呱呱不是为了听见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然而德拉科并不能展现出任何一丝一毫他的焦躁,高尔和克拉布就像两只饥饿的胡狼一般日夜贪婪地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任何风吹草动都会立刻被上报给他的父亲,他只庆幸上次礼堂里emerald就睡在他身边的事情没有败露在这两个兀鹫面前。
除了不跟以沙比尼为首的那一群斯莱特林——或者干脆就是大部分斯莱特林的学生——玩在一起以外,德拉科在所有的日子里都表现的很正常,就连听说了迪戈里莫名其妙地生了一场大病住进了校医院,他都能不
显露出除了微微抽动的眉毛以外的欣喜若狂。
他暗自希望迪戈里会病重到无法上场比赛的地步,最好病到不得不回家休养的程度——然而事与愿违,周六他看到迪戈里意气风发地冒着大雨从更衣室里走出来的时候——倾盆大雨和就像要刮走人一层皮的狂风丝毫无损他的帅气与潇洒——气得差点自己给他下一道恶咒。
比赛开始以后他就看不到emerald和迪戈里了,这样也好,反正大部分斯莱特林都对这场兴趣缺缺,他阴沉着脸坐在大家中间一点也不突兀。虽然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一向是死对头,但是这场比赛绝大部分斯莱特林的学生都认为赫奇帕奇的赢面很小——赫奇帕奇的球队今年才被迪戈里组织起来,无论是默契程度还是技术层面都不如身经百战的格兰芬多队,关键只是emerald和迪戈里谁先抓到金色飞贼罢了。在这之后斯莱特林与拉文克劳的赛事,以及再往后的那场对决,才是斯莱特林的学生更加在意的比赛。
德拉科几乎是悠闲地倚靠在座位上,他在静静地等待着emerald从迪戈里的鼻子底下抢到金色飞贼的那一刻,他在静静等待着迪戈里垂头丧气地落在场地上的那一刻,他在静静等待着迪戈里狼狈得像一只落汤鸡一样黯然神伤地离开场地的那一刻。
但是他没有等到。
他等到了一个从空中笔直地向下坠的身影。
那一刻,德拉科以冲刺般的速度翻越过他面前的一层层座椅,他推开惊叫着四散逃开的人群,他直接从一层楼那么高的台阶上往下跳,他就像一个疯子一样地向场地上飞奔而去——
但是还是迟了一步,还是被抢先了。
那个鲜黄色的模糊影子飞速地从风暴间蹿下,就在他面前五米远的地方,接住了emerald。
准确来说,不是接住,他只是延缓了她坠地的那一下冲击,却没能及时抱住她,emerald从他的臂膀中滚了出去,昏倒在泥地里。
在德拉科的头顶上,邓布利多愤怒的声音盖过了隆隆的雷声,震得他耳朵轰鸣作响,教师们正在驱逐摄魂怪,是它们的出现害得emerald从扫帚上滑落了下来——
只是五米的距离,德拉科却不得不停下了步子。
没有第二人知道emerald此刻在经历怎样的痛苦,德拉科心中有一种奇怪的笃定,那就是除了他,没有人知道emerald会在摄魂怪接近她的时候听到自己母亲的惨叫——哪怕是weasley和granger。但是他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不能守在她身边,安抚她的痛苦的人。
他向后退了两步,转身跟着人群向外跑去。
“跑的挺快啊,马尔福。”他经过沙比尼的身边的时候,后者讥讽地看着他说,“怎么了,那些摄魂怪没吓得你尿裤子吧?”
“你该庆幸现在在下雨,沙比尼,这样大家根本看不出来你的裤子是因为什么湿的,”德拉科冷冷地回答道,“我只是很讨厌,非常讨厌摄魂怪罢了。”
“我们明年还能再赛一场。卢平教授答应教会我如何击退摄魂怪的咒语。所以,哪怕下一年摄魂怪还驻守在学校,甚至是来到了场地上,我们也能堂堂正正,没有任何干扰的来一场势均力敌的比赛了。今年这场比赛,你们赢得漂亮,赢得厉害,但是没有体现出我与你之间的水平高低——那就只能看下一年的比赛结果了,怎么样?”
“好。我们明年再赛。”
“说到比赛……harriet,你有没有想过你的扫帚要怎么办?如果我们输给了拉文克劳——并不是说我希望这个结果的出现,只是假设,那么格兰芬多就能继续比赛,那你就必须要……我个人推荐光轮2001,它的稳定性和加速性能平衡的比光轮2000要好,而且——”
“我不想跟斯莱特林的魁地奇球队使用同样的扫帚。”
“那你的训练该怎么办……是这样的,harriet。我的父亲计划在圣诞节前后给我买一把新扫帚。你知道,我使用的跟你是一样的光轮2000型号。因此,在我的新扫帚到来以前,如果格兰芬多的训练没有跟赫奇帕奇的训练相冲突,那么你可以使用我的扫帚进行训练,我会给你一把赫奇帕奇更衣室的钥匙,这样你就可以去我们的更衣室取扫帚了。等我的新扫帚到了以后,如果你还没下定决心要买什么型号的新扫帚,你可以直接拿我的扫帚去用。”
好不容易用与潘西·帕金森约会作为借口摆脱了高尔和克拉布,又想尽办法贿赂了一个斯莱特林一年级的新生引开庞弗雷夫人的注意力,德拉科倚靠在病房的墙上听了一会,终于下定决心站了起来,将手上因为紧紧攥着而有些变形的卡片丢到庞弗雷夫人的办公桌上,然后离开了校医院。
看来他不会再是那唯一一个知道emerald和摄魂怪的真相的人了。
他发誓不想再看到她。
他发誓不会再管她的事。
他疲惫又绝望,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守着自己心里那一点点因为emerald而冒出来的,可笑的,滑稽的,想要走出自己的道路的想法,变得越来越艰难了。
随着巴克比克的案子的顺利进行,他的父亲一点一点夺回了他在霍格沃茨的话语权,他就像一条毒蛇一样游走在学校的各个董事之间,用花言巧语或诱骗或胁迫或贿赂地让他们看到邓布利多管理下的学校的漏洞,缺陷,危险。
在阿尔巴尼亚的搜寻也在稳步进行中。
他的父亲甚至在信中透露了他准备同步开始寻找黑魔王昔日失散的忠心食死徒的计划。
德拉科知道自己应该为这些事情高兴,这意味着马尔福家族的一步步壮大,这意味着他父亲的计划在一步步实现,他的父亲也在期待着这些事情能带回他昔日的好儿子;带回那个还不曾与救世主一起冒险过,同生死过的德拉科·马尔福;带回那个总有一天会接替他的父亲在黑暗势力地位,总有一天淡金色的头发在时间的流逝中慢慢褪色成银金色,成为第二个卢修斯·马尔福的灰眼睛少年。
为此,德拉科义无反顾地选择了留在霍格沃茨过圣诞假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