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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第1页）

&esp;&esp;她时不时往外头瞧，偶尔望见丰充自马车之外看来的复杂视线，邱绿又低垂下头，沉默不语。

&esp;&esp;她头脑发空。

&esp;&esp;将手中帕子的绣样，在手中彻底揉皱了，她时刻关注着外头，似是隐隐听见那金铃声响，撩了车帘，望见有奴随背着明玉川上来。

&esp;&esp;她本想下去迎，明玉川却上了马车。

&esp;&esp;他身上的寒湿雨气，混着腊梅花的熏香之气，窜入她鼻息之间。

&esp;&esp;邱绿将手中帕子紧攥，起眼，正要问他方才去杨府是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便见明玉川递了张黄纸到了她的面前。

&esp;&esp;她望他，片晌，才将那沾了雨水的黄纸拿到手里。

&esp;&esp;那是她的户籍，崭新的一张黄纸，上头黄纸黑字，写了邱绿两个字。

&esp;&esp;户籍之地，不是别处，是崇金南巷的金云台。

&esp;&esp;“杨殷如今在大司农处当值，这户籍一式两份，明日他便会提上去。”

&esp;&esp;“好……”

&esp;&esp;邱绿低着头，她不大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她拿着这户籍，却低头看着脚尖，片晌，才抬头道，“衣衣，没关系吗？”

&esp;&esp;“什么没关系吗？”

&esp;&esp;明玉川没什么表情。

&esp;&esp;他明明时常如此。

&esp;&esp;但此刻，他越是没表情，她越是心不安，也不知道是因得什么。

&esp;&esp;她将这户籍，将这，她在此世间，落地的根本，紧攥着，指腹，摸了又摸，才心头酸涩，问，“这是小事，你因着这些，来了杨府，近日天子又时常寻你，在这风口浪尖，若是出了什么事情——”

&esp;&esp;“我……”她迎着明玉川的视线，“我觉得因着我的事情，实在不太值得。”

&esp;&esp;

&esp;&esp;那双凤眼，只是静静地，隔着距离望她。

&esp;&esp;邱绿却感觉到他身上的情绪，好似海水淹没鼻腔一般，令她感到酸涩。

&esp;&esp;“不值得，”他声音十分轻巧，却一字一顿，“那你即刻下车便是。”

&esp;&esp;邱绿愣愣望他。

&esp;&esp;却见少年眼中蕴着的泪落下来，似断了线的珠子，越落，越多。

&esp;&esp;“你即刻下车便是……”他手遮上眼前，泪却层层落，“想去何处，去何处便是。”

&esp;&esp;“少在我的面前，要我反反复复，心痛难过。”

&esp;&esp;邱绿的指尖紧攥着自己的户籍。

&esp;&esp;她浑身僵硬，听他微颤的呼吸，感受到他难过的情绪。

&esp;&esp;她指尖微蜷，起身，明玉川似是觉察到她的动静，一下子放下手来看向她。

&esp;&esp;少女却停留在原地，并没有走，而是坐到了他的身边。

&esp;&esp;“不走？”

&esp;&esp;他冷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