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余安浑浑噩噩,她双眼无神地看着街上每一个人,来来去去,不做停留。
过了会儿,她又想到海面上的一叶孤舟,浮浮沉沉,漂泊不停。
“小公子,这糖葫芦可要来一串?”摊贩见一少年装扮模样的人,在摊前踌躇着,吆喝出声。
余安偏头,过了半晌才反应是在叫她。
她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是大理寺穿的男装,怪不得叫她小公子。
饱满鲜红的山楂串在一起,晶莹剔透的冰糖裹在上面,令人垂涎欲滴。
余安没什么食欲,但却拿出几个铜板,“我要两串。”
大理寺中,陆允时正从宫中出来,此次孟仲一事闹得太大,他掌管大理寺身负要职,彻查余下党羽是他分内之事。
“大人,您吩咐买的药,我买来了!”叶衾大老远地摇手。
陆允时接过,横了他一眼,朝着西苑走去。
叶衾挠挠头,不知怎么就得罪陆允时了。
“余安。”陆允时推门,来找余安帮他涂药,屋内却没有人影。
他走到桌前放下小药瓶,被几粒红色的珠子吸引住了目光,随手捻起一粒珠子,光滑圆润,虽不及那些珍稀宝石,却也是好物,要花不少银钱才能买到。
他正好奇着余安买这些珠子做什么时,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陆允时没有转头,闻脚步声便知是余安,他对她从来不设防。
余安进门时瞧见的便是那样一副光景,陆允时背对着她,一声火红色朝服,边角卷云纹精致华美却又不是庄重冷肃,腰封系紧衬出窄腰,搭着一只苍劲有力的手,手腕白皙如雪,指节微屈修长遒劲。
尚余孤瘦雪霜姿。
她一步步走到陆允时的背后,踮起脚尖,从背后用手捂住了他的眼睛。
余安翘起唇角,杏眸弯弯,“大胆小贼,竟敢擅闯小爷的卧房,该当何罪?”
“死罪。”
俊雅绝伦的面容被挡住眼睛,独独露出高挺的鼻梁和如樱的唇色,陆允时轻笑着出声道。
“算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小爷且饶你一命。”
说着,余安松开手,从腰间抽出两串糖葫芦,分出一个递给陆允时,“吃了这串糖葫芦,小爷就不追究啦。”
听着身后俏生生的语调,陆允时转过身,见到一串又大又红的糖葫芦立在眼前。
他饶有兴致地接过,陪她演戏,“多谢小爷大度,宰相肚里能撑船。”
话落,捏捏少女的细腰,软软的,手感极好。
陆允时如此坦荡,余安反倒有些难为情了。
她低着头,自顾自地小口小口啃着糖葫芦,细碎的红糖沾在唇边,宛如白雪中坠入了几点红玉,令人垂涎欲滴。
陆允时沉沉地盯着她,手里握的糖葫芦紧了又紧,“小爷,这糖葫芦不合我心意,不置可否换一种?”
“换什么?”
余安呆呆地仰头,却被陆允时拥入怀中,薄唇吻在了她的嘴角,品尝着细碎的红糖。
过了半晌,陆允时才浅笑着放开她,心满意足,“甜,甚好。”
余安脸羞得通红,哪里不知道他口中的“甜”并非彼甜。
看着陆允时眼里的悦意,余安回以一笑,仿佛去陆府的事情从未发生过。
她想,那剑穗,应当过几日便做好了。
这几日大理寺的气氛分为轻松惬意,天和医馆一案告破,衙役们人人得了闲,此外便是陆允时这些日子以来,整天如沐春风,眉间的戾气冲淡了不少。
便是连叶衾都私下里跟余安说着,陆允时很不对劲。
“余安,你说大人。。。。。。莫不是被哪家姑娘勾了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