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人出了问题。”
乔恩点点头:“没错,出问题的一直都是人。”
然后他双手一摊,一副彻底摊牌的口吻:
“在这个城市,除了肖天选的余孽外,其他的势力有样学样——有人正在尽可能多地搜罗高等级能力者,帮他们逃脱体检和监管的同时,让这些人为自己所用。”
梁静波同样摊牌:“有人告诉我,在这个有着十万大山的地方,藏污纳垢非常容易,有实力的人和势力甚至可以私自建造一座地下城。”
“连你都能一眼就看明白的事儿,当权者不可能不知道。”
“他们也不管管么?”
“官僚主义的老传统——不少领导干部当官当久了,不愿意深入群众,而是做起了高高在上的‘官员老爷’,面对如今越来越复杂越来越变化多端的斗争形势,只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搁置争议,对各种问题视而不见,徐徐图之慢慢来呗!”
说到慢慢来,乔恩的语调变得严肃认真起来,还带着些许的杀意和狠戾:
“你也慢慢来,他也慢慢来……多少历史的轮回都是明明知道错了,却就是搁置争议,徐徐图之,结果,最后的最后,历史周期率启动,亿万生灵涂炭。”
他的这番话,让梁静波顿时不寒而栗,脊背发凉——部队的人插手地方事务,而且给了地方政府一个差评,这背后的水,深得很啊!
“所以你们要借着这个机会,将G市的蝇营狗苟彻底一锅端。”
“到时候你还得帮我一把,毕竟我一个残疾人,可不能打。”乔恩几步上前,拍拍梁静波肩膀,“就当我欠你个人情。”
“你们为什么不自己上,非得拉我一个老百姓入伙。”
“我们来这里不止一个任务——玉柴集团那么大个厂,又捅出那么大个篓子,保卫工作可得赶紧做起来。”
乔恩还有话想说,梁静波的手机响了,刚一接通电话,就听见张谨气愤地在电话里嚷嚷:
“梁工,你跑哪儿去了?”
梁静波连忙编了一个谎话:“张总,我碰上玉柴的业务员了,然后聊了几句。”
“菜都上完了,别聊了赶紧回来!”
梁静波只得匆匆跟乔恩告别,回到酒桌上一看,张谨正脸红脖子粗地端着酒杯,对着x联的卫总吹牛:
“谭泽豪为什么去我哪儿不去你哪儿?因为我们给了他更大的自由度和发展平台!云上的那个洞就是他研究的无人机炸出来的,现在国家正准备把他的方案纳入全球无人机作战计划!”
此时此刻,千万头羊驼再次从梁静波内心深处咆哮而过——千叮咛万嘱咐,张总还是在酒桌上把谭总用无人机炸云的事儿说了出来!
眼看姓卫的嘴上说着厉害厉害,一脸不怀好意要给张谨敬酒,梁静波连忙借口自己迟到,罚酒三杯。见来了个领导跟班,酒桌上的其他老总可没怎么客气,刚想找借口给梁静波灌酒呢,乔恩的同事,那个身材魁梧的陈上尉端着酒杯,在玉柴集团的业务经理的引荐下走了过来。一见军代表来了,所有坐着的人全都连忙站起身——毕竟,这人代表的可是全国最大的甲方爸爸,谁也得罪不起。
打了一大圈寒暄客套之后,陈上尉漫不经心地说道:
“听说月球上的那个盾构机是张总工厂出的,正好我们领导对这个很感兴趣,想找张总聊聊。”
梁静波顿时明白陈上尉这是在给张谨台阶下,连忙拉着早就喝的醉醺醺的张谨离开酒桌,一直架着他离开宴会厅。张谨还想着找军代表继续聊呢,梁静波只能实话实说:
“张总,人家是怕你把牛吹大了啊!”
“吹牛?我吹什么牛了?我好不容易碰到那个姓卫的,能压他一头——”
梁静波无奈地扶起额头——作为厂里的一把手,张谨的酒量就是一个渣。
果然厂里的酒量担当还得是方总。
算了……还是赶紧找个地方让张谨醒酒要紧。
架着走路踉踉跄跄、连站都站不稳的张谨,梁静波总算把他给拖出酒店,塞进了酒店旁边的东南亚风格冷饮店里。刚点了两杯柠檬水,张谨的手机就响了,一接电话,是方毅山打过来的。
“张总啊……这次你采购那么多发电机,好歹也跟厂里的领导班子商量一下啊!”
“商量什么商量?”张谨本来就醉醺醺的,借着酒劲,说起话来更是肆无忌惮,“这次我来G市可算看清楚了,x联的市场占有率明显要压咱们一头,要是技术上再被他们给追上,以后的单子可就别想再接,整个厂干脆倒闭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