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静虚子此番前来,有恃无恐。
“唉……”
随即,赵明诚叹了一声,却问,“掌门真人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小遥峰乃我正道所据一处要地,我乃如今主事之人,自当时时查看,掌握瞬息变化。你与众门弟子坚守此地,责任重大,便辛苦一些了。”
“你且宽心,我等皆已立誓,与这小遥峰共存亡!”
赵明诚回道,如此平淡。
短短几句,却仿佛生离死别一般。虽然言语轻松,但谁又能知晓,明日,他们还能否如此刻这般,在这松林亭间把酒闲叙?
谁,都无法断定。
此刻的小遥峰,皆由赵明诚一类各宗各门的长老据守,剩下的,也是诸如梵音寺本空那般年轻弟子中的佼佼之辈。这般的阵容,称之天下无敌也并无过。但谁又敢说,暗黑门数不出这般的阵容呢?
即便小遥峰坚守下来,那,别的地方呢?
不知不觉,竟已发现,天下之危,危到了如此地步!
“明诚……”
忽而,静虚子面色一凛,竟是唤起了赵明诚的俗家名讳,他轻咬下颌,沉声说道,“不瞒你说,我昨日,忽有几分不详之感。”
“……”
闻言,离奇的是,赵明诚面色之上,也渐渐浮起了几分不安:
“其实,我昨夜也为小遥峰卜了一卦。”
“……如何?”
“大凶!”
……
“哐!”
一声激烈之响,从陀罗尼宫传出,回荡大漠之上。
“哦?你终于来找我了?”
半月略一昂头,屋外倾泻进来的光,正好照在他的脸上。他没有看那扇被生生推倒的门,也没有发怒,而是,别有几分意味地笑看着门外闯入之人。
秦川。
他笑得那般诡异,那般让人琢磨不清。
仿佛,这天下间的每一件事,都在他牢牢的掌握之中。
门外,秦川面色一沉,行了两步,踏入屋中。此刻的他,没有半月这般处变不惊的一贯微笑,甚至一对双眉微微蹙在一起,并未因为身处他人屋檐之下而有半分卑躬屈膝,反而几分不悦、甚至忿怒地直视着半月。
只有一句问责:
“你派去攻打小遥峰的,是何人?”
“何必明知故问!”
然而,半月笑容一止,却是当即反问了一句。
他早已知晓秦川为何来找他,甚至,仿佛他就是在等着秦川前来。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太了解秦川了,比了解他自己,还要了解。
闻言,秦川咬了咬唇,眸中一股寒光。
就在方才,自己分明察觉到的气息,正是慕紫涵。即便多年未见,但那股熟悉的气息,自己从来便没有忘记过。只可惜方才察觉,便已为时过晚,还不待追去,对方便是早已离开了大漠,朝着中原某个地方迅速而去了。
秦川紧闭双眸,又缓缓睁开:
“慕紫涵。”
“你还不明白么?她早已不是慕紫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