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民工各司其职,搅泥搬木,很是忙碌。虽已入秋,但大部分人因工作量大赤着臂膀。
&esp;&esp;陆玉跟着郦其商来到建处巡视了会,到一旁临时建起的屋棚休坐。
&esp;&esp;晌午日升,工头击鼓示意可以领午饭了。大家排队打粥菜,郦其商也跟去庖厨领饭食,顺带帮陆玉也戴上。
&esp;&esp;临时屋棚视野广阔,可遮风避雨,也能将外头建设进度一目了然。这个点虽是午膳时间,但仍有还在做工的民工。
&esp;&esp;陆玉闲坐等郦其商回来,目光没什么焦点的看向外面,忽而眼色一凛,猛然冲出去。
&esp;&esp;“呃……”
&esp;&esp;青年瘫坐在地上,身前是为他挡住危险的陆玉。
&esp;&esp;凌空塌下的一节断木倏而落下,幸而陆玉眼尖看到,否则瘦弱青年此刻是否清醒还未知。
&esp;&esp;陆玉扬臂将断木扔到一边,朝青年伸手,“没受伤吧?”
&esp;&esp;青年坐在地上,低着头,动作很迟缓,陆玉看不清他的表情。
&esp;&esp;他迟迟没有伸手回应陆玉,陆玉道,“中午放饭了,先去吃饭吧。”
&esp;&esp;郦其商也端着饭食回来,陆玉回到屋棚,留青年在原地。
&esp;&esp;虽至中午,但陆玉这会没什么胃口,将饭盘放在了一边。郦其商先食,和陆玉聊施工进程。
&esp;&esp;陆玉谈话间,瞥到门外有一个衣衫单薄的青年不时望向屋内。
&esp;&esp;是她方才救过的那个青年。
&esp;&esp;这会看清了他的模样。他看起来年岁不大,眼睛黑漆漆的,脸颊瘦削,身上尘泥俱沾,气质沉静。
&esp;&esp;不知他是找陆玉还是郦其商,只是望一眼屋内,站在那里,迟迟没有出声。
&esp;&esp;陆玉冲他摆摆手,“过来。”
&esp;&esp;青年眨一下眼,走进来。
&esp;&esp;陆玉道,“你找我,还是找郦县令?”
&esp;&esp;郦其商抬头,“你是哪家的?找我吗?”
&esp;&esp;青年不理郦其商,只是问陆玉,“你是陆郡王陆玉吗?”
&esp;&esp;“是我。”
&esp;&esp;青年眼睫闪了一下,瞥到案上陆玉未动的饭菜。
&esp;&esp;“你不吃吗?”
&esp;&esp;“可以给我吃吗?”
&esp;&esp;陆玉问,“外头人没给你饭吃吗?”民工伙食必不能缺,陆玉要求官署必须给每个人都分上饭菜,确保民工建设的效率。
&esp;&esp;“给了,吃不饱。”
&esp;&esp;陆玉把漆盘端给他,“以后如果吃不饱,可以去庖厨再要一份。”
&esp;&esp;青年接过饭盘,语调没有起伏,“可以跟我出来下吗?”
&esp;&esp;陆玉不知青年要干什么,但还是点点头,跟他出去。
&esp;&esp;宗庙空地旁有一处石壁,青年带着陆玉过来,自己蹲在石头上进食。他吃的很快,不多时便将饭盘中的东西吃光。
&esp;&esp;“你带我过来,就是为了看你吃饭。”
&esp;&esp;青年擦擦嘴,“不是。”
&esp;&esp;他面色沉静,带着幽微的死寂。
&esp;&esp;“是为了吃饱后杀你——”
&esp;&esp;下一秒,青年暴起,手中尖石直冲陆玉眼睛。托江展几次叁番偷袭的福,陆玉反应极快,尖石险险擦过眼睫,及时格挡,但尖石散落碎屑眯住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