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拯命制者才足贡数”说了,这端砚在包拯治下一年就生产十块,你这多出来的算是买一送一麽?而且这还没离任呢,你就给多出来一块,你这是将我们的包青天按瓷实了打脸麽?
唉!野史污人,误人也。一个好好的刚直不阿,罕有的清官,你且无故的糟蹋他作甚?
就像那学雷锋做好事一般,我们从小就唱“学习雷锋好榜样”你就是把当时的歌词翻烂了都找不出来“做好事”这一项。但是大家传的最广的就是做好事,而且每年都要出来学他做好事。我不知道是我理解错误,还是当时整个宣传有了什么偏差。
闲话少说吧,老毛病且是改不了!各位看官!咱们且书归正传。
由此可见,因此这贡品之内贪渎之事已成惯例。且不说这贡品本身,就连运输、应奉、乃至督造官人选皆为获利渠道。自朝廷设立应奉、造作两局以来,上贡中的贪贿、敛财之风更甚之。燃油刮膏之事也成平常。别人且贪得、刮得、敛得、吞得,独你这宋粲不知通晓事体,竟上书设立瓷作院,谋划天青瓷贡财资独算!此乃断其财路如杀人父母也。那获利的朝中权贵无不恨得将其食骨寝皮。还哪有不参他的道理。
如这汝州瓷贡,一年下来也有万贯的钱财出入。虽不说贪墨却也做实了敛财之实。
然,此事却不好严查。
首先,能掌控贡品接应者必是手眼通天之人。更有皇室后妃,旧党权臣从中获利,获得钱财才能买得人心养的名声,从而阔其党羽,丰其羽翼,以此为朝堂争斗之资本。
而汝窑的“天青贡”始于元符年间,一经上贡便甚得当时还是端王的官家喜爱。
端王潜龙之时,帝赐之。后,端王登基为帝。于是乎,自“建中靖国”为始,便有了汝州天青年贡。这汝瓷贡本就耗资靡繁,且烧造及其困难,已成积弊。而天青贡更甚之数倍。
而此次宋粲上书所言:建汝州瓷作院而不用国帑,便误打误撞的断了汝州地方手脚。朝堂得利之官员便也无法以“空耗国帑”而参之。然,却又看不明白这里的银钱出处,倒是一时间却无从下嘴。只得参了官民勾结,形制僭越,不按成法行事而已。
那诰命夫人本就是皇城使张舆遗孀。因劝说窑主献出天青贡釉方,却引杀身之祸与那两个窑主。且其中被灭门者本就是自家家奴另立门户。倒是打狗嗨的看主人!你没事干灭人满门?
诰命夫人心下气愤不过,便将汝州地方所为一封鱼书密送皇城司。
那皇城探事司无权稽查民事、官体之责,且瓷作院已划归内府尚方局,更是无权查办。于是便权交由内省冰井司处之。
此事本与冰井司素无瓜葛,管不管的皆在两可。但因童贯感恩正平医帅与其师李宪有活命之恩,又与那医帅有那多年的年礼往来。而那冰井司公事又和童贯同属李宪一脉,且怕此事愈演愈烈伤了医帅后人,便上书禀明了官家,请下了中旨。
自官家砸了党人碑赦免所有党人之罪,罢逐蔡京之后,新、旧党人在朝堂野下再无压制。至如今,朝堂之上两党争位似乎又有抬头,相互掣肘彼此打压愈演愈烈大渐有绍圣乱朝之势。
当今上位,元年号便定年号“建中靖国”其深意为结束新旧两党争执,国事归正。
然,又以“崇宁”为续,取继承神宗常法熙宁之意。如今却因汝州瓷贡之事党争又起,着实让官家恼怒。借此,令冰井司暗查此事。这差事便落到这冰井司周都职身上。
汝州这趟行走对冰井司却非难事,为何?盖因冰井司经年勘查各州都作院相关事体,其中营私舞弊之事也不在少数。虽未查过瓷贡之事,却也是大同小异,生车熟路尔。
那宋粲且不知这“汝州瓷贡”之事竟搅得朝堂纷纷。经犹那周亮一说饶是惊得一身冷汗。
却不知这天青贡、瓷作院竟能绕出此等纠葛。怪不得自城内窑主家走水之后便再无动静,原是冰井司介入行事。想罢沉吟了片刻道:
“都职这次来可曾顺利?”那周都职媚笑了近身,悄声道:
“回将军话,弄了两个小的,到了京城,恐怕他们这棉花屎却是屙不得了。”
宋粲听罢汗颜,自家本是殿前司马军虞侯,这皇城司的手段宋粲倒是有些耳闻。且是将那人犯扔与冰井之中,终日受那苦寒侵体,且是日夜哭喊扰的四邻不安。然此时,见这眼前都职的媚笑,深感冰井司之手段且不是京中市井传言。
然,这皇城司探事辖下外办为两司,一为探事,二为冰井。
探事司为武职,责刺探,暗杀,监军之职。
而这冰井司却是一色的刑人,素以手段阴诡,狠辣着称。
说起这“刑人”那宋粲也能识得。幼时也曾遇童贯送礼,问及父亲此人行状,其父只有四字与他“敬而远之”。倒是现在也不曾知晓,父亲这四字中的奥义。然见这都职不冷不热的媚笑,便也是一阵的胆寒,倒也想“敬而远之”。
然,他却不知,此次之后,还有一场大瓜葛与他们。
此乃后话,姑且不提。
两人闲聊了一会,那都职便要告辞。宋粲自是留他不住,便亲自送出辕门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