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物瑕疵便递与身边玉工按书卷记载刻字。
续而,便是个周而复始,见瓷贡稍有瑕疵者,便让校尉拿去篝火旁碎之。
无奈天黑烛暗雨声扰,若要找出那汝瓷天青上的窑变确实不易。看了几个,便是头昏脑胀,心烦气躁。
正在此时,忽闻襁褓咿呀之声,便回头看那奶娘怀中的宋若。
此子不哭闹,仰了小脸与那哑巴奶娘咿咿呀呀的聊天。
宋粲见了唤将过来抱起。饶是酥香入怀,便闻到那宋若身上那莺歌绿的奇楠之味,自鼻入腔,一线穿腑,甚是沁人心脾,回转入脑,顿时开的一片清明。却使人如同入定一般,现下恼人之事尽却忘了一个干净。
古人云:婴者三年尚不归父母,只是父母所与之肉胎,内在却是父母前世的冤亲债主,且游魂则不定。且前世记忆犹存。
或亲和柔顺,或恶哭索要,也或乃仙者走胎,于是乎,便是短者一个一眼之缘。长者亦是不出三岁便夭折,盖只可称之为“它”。
三岁之前,婴孩卤门未闭,实乃天眼尚开,观人魂魄能辨得善恶,识得前世因果。
三岁之后,卤门闭,魂魄归体,天眼则自闭。
此时才属父母,或报恩,或讨债,或再续前缘皆由天定矣。尽是儿女因缘皆为前世因果,前世今生定是业报使然。
说这宋粲与那宋若却是如何的因缘?与其说他们的父女一场,却不如说是那“天青”这一场因缘结与众人,此乃后话,姑且不去多说。
说那宋粲与它逗弄一番,任它在怀中抓须揪发也不烦恼。
少时,便抱着那宋若唤校尉继续开那锦盒。
那奶娘省事,便要将那宋若抱去,却见那宋若小手抓定了宋粲的胡须,便是赖定了他也不放手。
宋粲见其乖巧,便退了奶娘,盘膝而坐,单手抱着那宋若,看校尉开了锦盒。
见那锦盒中“三足笔洗”静静的卧在艾绒之中。釉如凝脂,色近深蓝,烛光照下,间或有灵光星星点点,流光闪过。
宋粲看了大惊,这天青色釉如何变得深蓝?
便叫了校尉道:
“取来我看!”
那校尉也见得那“笔洗”色变,亦是一个惊慌,赶紧取出,捧在手里与宋粲查看来。
见那三足洗,釉面光滑,却无半点裂纹在上面,施釉饱满,温润如玉。只是这颜色……
原本“千峰碧波翠色来”釉色,在这篝火烛光下却是一个暗蓝之色。?
众人听得宋粲惊呼,纷纷围上来观之,然却是一个无人敢言。
顿时屋内静如混沌,只闻那殿外雨声和那宋若咿呀之声相和。
宋粲望了那校尉手中的“三足洗”饶是一个傻傻的愣神。
心道:莫不是让人调了包也?
左右思索,却无半点差池。
就在百思不得其解之时,却见那宋若口中呀呀,小手伸向那三足洗上抓玩。
倒是唬得那校尉慌忙想撤手。然,这天青釉的笔洗且只有这一个,便是捧定了了手中笔洗不敢妄动。
然,宋若小手过处,那“三足笔洗”釉色之上竟有灵光跟随而灵动。
烛光摇曳恍惚了那笔洗,却隐隐见宋若的小手蕰那灵光散开。
烛光竟由那瓷釉中玛瑙星点碎片散射,竟似有光影如波,缓自流出,纷纷扰扰,如那星云散部,与星河间流淌。瞬间,那霞雾缓出,犹自漫散于大殿之上。
点点星光,如霞如雾,随篝火、烛光摇曳宛若斗转星移。
众人皆惊,这眼前景致何似在人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