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瑁那边,三言两语结束,终于说明了来意。
“兵部侍郎丁忧,职位告缺,我心中有个人选,如今监国太子病了,父皇醒了,我想此事不能拖,三妹妹,你设法让我进乾清宫面见父皇。”
如今的乾清宫不见外客,宫内上下依照皇帝圣旨,都任由赵蘅玉差遣,一下就将赵蘅玉抛到了风头浪尖。
但赵蘅玉很清楚地明白,她手握的这点权力,毫无根基,不过是花上露草头霜,稍有不慎,她就能万劫不复。
赵蘅玉心中对赵瑁醉心兵权的事有些不认同,她迟疑地说道:“二皇兄,如今父皇病重,你在兵部下功夫反倒徒惹猜疑,你不如多多尽孝,若打动了父皇,你就是父皇亲自承认的正统,无可指摘。况且,兵部原就是六弟的掌中之物,他战功赫赫,经营许久……”
赵瑁不耐烦地打断了她:“三妹妹,你这是妇人之见。”
他在心中对赵蘅玉的话颇为不屑,他说道:“局势不定,哪能以常理忖度。三妹妹这样说,莫不是心中偏向六弟?”
赵瑁又露出笑:“三妹妹,若大事成了,我定要封你一个镇国长公主。”
赵蘅玉勉强笑笑:“皇兄言重了。”
。
赵蘅玉寻了一个皇帝精神好的下午,告诉他赵瑁有要事求见。
皇帝病久了,已经是老态龙钟的模样,他说道:“父亲病重,他心中不悲切,来见朕,还是为了‘要事’,什么要事,不过是他的私事。”
皇帝语气平静,但赵蘅玉听出了其中的寒意,他多年积威,不怒不喜之间已是雷霆万钧。
赵蘅玉俯身说道:“父皇错怪了二皇兄,二皇兄心中记挂着父皇的病情,只是乾清宫森严不可随意进出,他只得借商议要事的时机来见一见父亲。”
皇帝沉默片刻,似乎有些动容,他忽然问道:“六皇子呢?”
赵蘅玉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不明白皇帝究竟是试探还是随意一问,她感到皇帝的话有千钧重,沉沉落在她的身上。
若是试探,是试探她的偏向,还是试探赵珣的孝心。
赵蘅玉心脏砰砰乱跳,有种冒险的冲动,她的只言片语能否左右皇帝的心呢?
她脑子飞快转着,偶一抬头,突然触到皇帝沉沉的目光,似乎是在审视她。
她心口一窒,听见皇帝说道:“徽宁,六皇子呢?”
赵蘅玉说:“六皇子忙于政务,女儿许久没有见他,不知他近来在做些什么。”
皇帝声音虚弱,却不乏威严:“朕不喜臣子结党,哪怕是朕的子女。”
赵蘅玉心口一跳,她明白地听清楚了皇帝言语间的的偏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