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事无绝对,民妇还没绝望,娘娘又何必替民妇担心呢。”安景凉从容依旧,唇边微抹一丝笑意:“民妇曾派杀手刺杀俪妃的事娘娘想必已经听闻了,想不想知道堂堂大内第一高手居然失手而归的原因?民妇觉得娘娘应该感兴趣,以免将来错蹈覆辙才是。”
“为什么?”
这确实是月碧落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她的确很想知道原因,有道是知已知彼才能胜券在握。
“格格格,这个嘛,民妇哪一天出去了,自然会告诉您。”安景凉竟然娇笑数声,在这阴森恐怖的地方,显得异样突兀而不合时宜。
闻者玉牙暗咬,女人到了这般田地,还敢跟自己谈条件,简直是找死,偏偏,暂时还不能动她,忍字真是心头的一把刀啊。
“好,那本宫便祝你早日出去。”月碧落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本来想令心绪平静下来,不料令人作呕的味道呛入肺中,一刻也不愿意呆下去了,“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便匆匆离开。
身后,女人笑容顿收,一双细长的眼睛放射出阴冷的光芒,直到那抹明黄消失不见。
随着最后一丝天光隐去,夜色如期降临,怡心殿燃起了灯火,青玉案上堆满了奏折,玄寂离甚至不用看便猜到里面的内容,这段日子,所有朝臣约好了似地替安景凉求情。
就连皇后下午也来了,希望他能网开一面。
看来安家的势力不容小觑。
“皇上,请用茶。”一道明媚如春光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沉思。
玄寂离接过茶盅,顺口问了一声:“什么时辰了?”
窦婳姒歪着头看了看黑漆漆的窗外,信口答道:“子时还是卯时?”
“你姐姐常说你不读书,朕觉得也是,你看你这么大了连个时辰都分不清,子时还早着呢,卯时天都快亮了。”玄寂离抬眸扫了丫环髻、宫女装的女孩一眼,不禁哑然失笑。
女孩咕噜一声:“又是姐姐,能不能不提她。”
“你嘴里嘀咕什么?”玄寂离见她粉粉的唇浅嘟着,一脸不服气的样子,方才的不快倒是消减了不少。
窦婳姒一扬眉头,脆声答道:“奴婢没嘀咕什么,也不敢嘀咕什么。”
声音似画眉欢叫,令郁结在他心中的最后一点烦闷也荡然不见。
蠼唧……蠼唧……
忽然传来两声,玄寂离不禁奇怪,殿内怎么跑进蛐蛐来了。
“别叫,嘘,嘘。”窦婳姒蓦然捂住胸口,低下头,仿佛在跟谁说话。
蠼唧……蠼唧……
那叫声非但没停,反倒叫得更欢了,女孩气得一努嘴:“再叫,拍死你。”
“藏了什么东西,拿出来。”玄寂离听出来了,那声音是从她的怀里传出来的。
窦婳姒睃了他一眼,吭哧吭哧道:“奴婢拿出来了,您看了不许骂奴婢。”
“朕应了便是。”玄寂离的好奇心也被吊起来了,急欲一睹为快,自是满口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