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烈日将草原炙烤得扭曲变形,达伽马的战马突然前蹄人立,鬃毛间渗出的汗水在沙地上洇出深色斑点。
这位前边境军士官死死攥着缰绳,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大人!这片凹地。。。连风声都带着血腥味。"
他的声音被呼啸的热风撕成碎片,远处起伏的草浪下,隐隐露出暗红色的岩石轮廓。
阿尔法轻拍膝头,沉睡的繁星如受惊的小鹿般跳起来。
少女慌乱地从储物箱翻出牛皮地图,羊皮卷展开的瞬间,细密的汗珠顺着她的脖颈滑进衣领。
"椭圆形凹陷,短轴二十公里。"阿尔法的指尖划过地图上歪歪扭扭的标注,眉头越皱越紧。
"绕行需要多走三倍路程,而且。。。"阿尔法突然抬头,目光扫过远处若隐若现的秃鹫群,"恐怕会让矿业城进入危机之中。"
"就地休整!"阿尔法猛地合上地图,金属护腕碰撞发出清响,"传令下去,埋锅造饭,一小时后出发。"
阿尔法利落地系紧披风,腰间的泣血枪在阳光下泛着暗红光泽,仿佛嗅到了猎物的气息。
当十二名亲卫骑士呈扇形散开时,达伽马已经跪在滚烫的沙地上。
他用匕首划开表层泥土,暗红色的泥浆立刻涌出来:"大人请看——"
达伽马的声音带着敬畏的颤抖,"这是归宿之谷,雨季时整个盆地会变成深潭,现在表面干涸,底下却暗藏流沙。"
阿尔法顺着他的指向望去,只见凹陷的盆底布满蛛网般的裂缝,偶尔有蜥蜴窜过,立刻被吞进突然裂开的沙坑。
更诡异的是,所有天然形成的坡道都诡异地向内倾斜,仿佛被无形的巨手牵引着,将一切活物导向中央那片泛着幽蓝的水域。
"地心引力与地势的完美陷阱。"阿尔法蹲下身,圣痕在额间微微发烫。
他抓起一把沙子任由其从指缝漏下,细沙竟违背常理地流向谷底,"如果追兵追至此处。。。"
阿尔法的目光扫过陡峭的崖壁,那里布满被啃噬的白骨,"敌人只需在高处架起投石机,我们就是瓮中之鳖。"
达伽马突然剧烈颤抖起来,他的手指死死抠进沙土:"三年前,第七轻骑兵团。。。就是在这里全军覆没。幸存者说,湖水会在午夜发出哀鸣,吞噬所有挣扎的灵魂。。。"
达伽马的话音未落,一阵阴风吹过,远处枯树的枝桠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仿佛无数冤魂在哀嚎。
阿尔法的拇指反复摩挲着匕首柄上凹凸的矿纹,金属的冷意顺着掌心蔓延,仿佛将地底深处的寒气都带到了这片荒漠。
铅灰色的云层像沉重的铁幕,将天际线压得喘不过气来。
三只乌鸦在头顶盘旋,尖锐的叫声刺破死寂的空气。
阿尔法仰头望着这些不祥的征兆,后颈的汗毛瞬间竖起——敌人的侦查网如同无形的大网,正在悄然收紧。
"不行,来不及了!"阿尔法突然攥紧缰绳,皮质手套与金属环扣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这样绕路至少要多耗一到两天,而且也不见得安全。"
狂风席卷着草木重重砸在护目镜上,远处起伏的草木在朦胧中若隐若现,仿佛藏着无数伺机而动的危险。
达伽马刚要开口争辩,阿尔法抬手制止了他。
指挥官摘下护目镜,露出布满血丝的双眼,瞳孔里燃烧着猎人与猎物交织的复杂光芒。
多年的战斗经历,早已让阿尔法的眼神变得如同淬了毒的利刃。
"偏斜三十度前进。"阿尔法的指尖划过战术平板上的等高线,在一处断崖处重重顿住。
"利用绝对的速度突破这里,必须在傍晚前穿过这片区域。"
话音未落,大地突然剧烈震颤,远处传来狼群特有的呜咽,如同死神的低吟——敌人的嗅觉比预想中更加敏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