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名官员起身恭送,寒暄话都还未说完,就见到一抹金云颜色在明堂中飘拂而过。锦袍翩跹,皇帝年轻而清瘦的身形已经隐没在蟠龙屏风后。
留下诸臣面面相觑。
韩歧眯起眼睛,目光追随那道身影。
燕琅玉走时步子很急,没有平素的从容。
*
午后日影偏移,重重翠树遮蔽,玉阶上徒留斑驳碎金。
玉袍掀动,一双龟背青色的骑靴悄无声息踏上来,值守的宫人颔首低眉,屏息侧立。
韩歧早在宫中出入自如,无人敢拦。
深殿幽晦,燕琅玉独在寝宫,屏退众人后燃起清檀香。八扇金丝楠木殿门紧闭,烟气却丝丝缕缕散出,韩歧闻出来,里面放了极厚重的瑞脑冰片,呼吸间一阵寒凉侵袭。
踏过香阶,韩歧停在游龙飞凤的棱门外。
殿中一片昏暗,不能辨物。
“琅玉?”
无人应他。
周围太静了,韩歧疏朗的嗓音兀自回荡在梁栋之间,显出些幽恻之意。
想了下,韩歧一把推开殿门。几乎同时,满目幽晦中倏然杀来一道雪亮寒光——
是天子剑!
剑身冷泽盈动,杀意盎然,直逼他的咽喉!
经年刀剑不怠,一种本能,使得韩歧疾步侧身一避……堪堪躲过!
尽管那剑不再逼近,但威胁之意自不消说。韩歧定睛看去,只见剑身微抖,持剑人出招全无章法,明显很是吃力。
燕琅玉竟然与他拔剑相向了。
韩歧难免意外。
琅玉一向温润,又怎会和他动起真刀真剑呢。方才那一下,只怕是和他使些小性子罢了。
韩歧转念,笑了:
“琅玉,听宫人说龙体违和,我来看看。”
“传御医了?”
“出去。”
一片混沌幽晦之中,两个字音如金石相碰,掷地有声。
燕琅玉半点不留情面。赶他走。
话音渐落,指向他的剑尖又往他所在方位逼近三分,寒泽刺目。
韩歧一时难以分辨对方的拒绝是真是假,试探一般,他两指夹住颤抖的剑身,缓缓地,要将那剑锋移开。
刹那之间,对方猛地手腕一转,利刃旋动,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