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弯腰捡起阴元珠,触手冰凉,里面还能听见小孩的哭声。
苏璃蹲下来翻他的口袋,摸出张泛黄的纸条,上面歪歪扭扭写着&0t;义庄丙库,子时开&0t;。
&0t;去后面仓库。&0t;我把阴元珠塞进罗盘碎片的裂痕里,红光突然大盛,照得整个厂房亮如白昼。
最里面那面墙&0t;咔&0t;地错开条缝,白清欢的相机闪个不停,屏幕里全是飘来飘去的黄符——每道符上都写着周老太爷的生辰八字。
文件箱藏在墙缝最深处,铁锁已经锈死。
我用罗盘碎片劈开锁头时,里面掉出叠照片——是三十年前的灭门案现场,照片背面用红笔写着&0t;十七怨,阴门开&0t;。
最后一页是张地图,标着七个红点,每个点旁边都写着日期,最近的那个日期是三天后。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
匿名短信,还是那个号码:&0t;周宅地窖,藏着十七具怨尸。&0t;我抬头时,苏璃正盯着地图上的红点,她的睫毛在眼下投出阴影,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
白清欢把相机挂回脖子,镜头上还沾着刚才溅的血,她突然伸手抓住我的手腕,指尖凉得像冰:&0t;林默,你的手&0t;
我这才现手背的伤口在往外冒黑血,诅咒的纹路顺着血管爬到了小臂。
罗盘碎片的红光暗了下去,烫得我几乎握不住。
苏璃摸出丝帕要帮我包扎,被我避开了。&0t;回咖啡馆。&0t;我把文件塞进外套内袋,&0t;得把这些给赵警官看,还有得查查周宅的地窖。&0t;
白清欢突然举起相机,屏幕里映出我们三个人的影子——我的影子脚下缠着黑蛇,苏璃的影子头顶飘着纸钱,她自己的影子手里举着把带血的刀。
相机&0t;嗡&0t;地响起来,她猛地按下快门,照片里却只剩面白墙,墙皮剥落处,隐约能看见个&0t;奠&0t;字。
&0t;走。&0t;我扯了扯她的衣袖,转身时听见厂房深处传来铁链拖地的声音。
苏璃锁车门时,后车灯照亮了墙角——那里有双青灰色的脚,从黑影里慢慢伸出来,脚趾甲长得能勾住地面。
白清欢的相机又响了。
这次屏幕里什么都没有,只有行血红色的字:&0t;十七缺一,就等你们了。
我把车开得飞快,挡风玻璃上的雨刮器来回扫着,后车镜里苏璃正用丝帕压着我手背上的伤口,丝帕很快就被黑血浸透。
白清欢缩在副驾驶,相机挂在脖子上晃,刚才在厂房里拍到的&0t;十七缺一&0t;还在她手机相册里,红底白字像团烧不净的纸灰。
&0t;疼吗?&0t;苏璃的指尖碰了碰我小臂上的诅咒纹路,那些青紫色的枝桠正往手肘爬,&0t;罗盘碎片在烫。&0t;她抽回手,我这才注意到自己掌心被烫出了水泡,罗盘碎片搁在中央扶手箱里,红光像快燃尽的炭火。
白清欢突然转身,相机镜头几乎贴到我脸上:&0t;林默,你影子刚才动了。&0t;她手机屏幕亮着,是刚才在厂房拍的合照——我影子脚边的黑蛇正吐信子,苏璃头顶的纸钱无风自动,她自己影子手里的刀,刀尖正对着我的后心。
&0t;到了。&0t;我猛打方向盘,咖啡馆的暖黄招牌撞进雨幕。
推开门时铃铛响得刺耳,赵警官已经等在靠窗的位置,面前的咖啡凉了,杯壁凝着水珠。
&0t;文件。&0t;我把外套里的铁盒搁在桌上,苏璃抽了张纸巾垫在盒底——盒角还沾着厂房的锈渣。
赵警官翻开照片时,指节捏得白,三十年前灭门案的现场照片里,死者的眼睛全被红笔圈了,十七个圈,像十七颗钉子钉在纸面上。
&0t;十七怨,阴门开。&0t;白清欢念出照片背面的字,她的手指在抖,&0t;这是阴门祭,用十七具怨尸开阴阳门,周老太爷要干什么?&0t;
&0t;养尸。&0t;我扯松领口,后颈冒冷汗。
罗盘碎片在口袋里灼得慌,&0t;地图上的七个红点是养尸地,最近的日期是三天后,正好是阴门开的时辰。&0t;
赵警官合上铁盒:&0t;周宅地窖的匿名短信我查了,信号源在周宅附近。&0t;他推过来个证物袋,里面是截染血的黄符,&0t;今早巡逻队在周宅围墙外捡到的,符头是周氏家传的&039;锁魂印&039;。&0t;
苏璃突然按住我手背的伤口,她的指甲掐进我肉里:&0t;林默,你的血。&0t;我低头看,黑血正透过丝帕渗出来,在木桌上洇成个扭曲的&0t;奠&0t;字——和厂房照片里墙皮剥落处的字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