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璃拽了拽我袖子,我闻到她身上的晚香玉味里多了股苦杏仁味——这是她恐惧时的体香。
&0t;跟我来。&0t;周小婉转身往通道里走,高跟鞋声在地下室撞出回音。
她走到第三面墙前,抬手按了按墙缝里的青砖,&0t;咔嗒&0t;一声,墙面裂开道缝。
里面的空气突然变得黏稠,像浸在凉水里,我听见有铁链拖地的声音,从很深很深的地方传来。
苏璃的香瓶在她手里捏得咔咔响,我摸了摸佛珠,这次没数步数——百死咒的疼已经盖过了一切。
周小婉回头看我们,她的眼睛在黑暗里泛着幽光,和刚才那老太太的眼洞,一模一样。
门开的瞬间,有股浓重的阴气涌出来,混着腐木和血的味道,像极了周老太爷日记本上的血渍。
我看见门内有尊青铜鼎,鼎里浮着团黑红色的东西,正缓缓蠕动。
苏璃突然攥紧我手,她的指甲这次没掐进来,反而在轻轻抖。
周小婉的影子投在地上,拉得老长,那影子的脚边,有七个小黑点正在往门里爬——和白清欢相机里的影子数量,一模一样。
门开的刹那,阴气裹着腐木与血锈的腥气直往鼻腔里钻,我后颈的咒纹像被浇了滚油,疼得眼前黑。
苏璃的手指几乎要嵌进我掌心,她身上晚香玉的甜腻被苦杏仁的苦涩彻底压过——这是她恐惧到极点的味道。
&0t;别看鼎里。&0t;周小婉突然开口,声音像生锈的刀片刮过耳膜。
我下意识抬头,正撞进她泛着幽光的眼睛里,那光和刚才老太太鬼魂的眼洞一个颜色,冷得人骨头缝颤。
罗盘在裤袋里烫,我咬着牙摸出来——百死咒每回催着罗盘启动都要扒层皮,可这地方的阴气浓得能攥出水,不找异常节点,我们连三分钟都撑不过。
&0t;叮——&0t;罗盘指针突然竖成直线,金属外壳烫得灼手。
苏璃抽了抽鼻子,突然拽我往左边躲。
一道青灰色影子&0t;唰&0t;地擦着我肩膀撞在墙上,那是个披头散的女人,半边脸烂成白骨,另半张却还留着活人时的惊恐——她喉咙里出风箱似的呜咽,指甲在青砖上划出刺耳鸣响。
&0t;是被镇在这里的怨灵。&0t;周小婉退到墙根,裙角扫过地上的砖缝,&0t;爷爷用她们的怨气养尸,怨气越重,尸变越凶。&0t;
我捏紧罗盘往那女鬼照去,光斑扫过她胸口时,她突然跪下来,额头重重磕在地上。&0t;救救我&0t;她的声音像从井底浮上来,带着浓重的鼻音,&0t;这底下是阴阳锁魂局,阵眼在鼎里那个那个&0t;
她的话突然断了,脖子诡异地向后扭成一百八十度,黑洞洞的嘴大张着,露出满是血污的牙龈。
我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青铜鼎里那团黑红的东西正缓缓展开,竟是无数根纠缠在一起的黑,每根尾都系着个指甲盖大的骨牌,牌面刻着歪歪扭扭的名字。
&0t;周周宅冤魂&0t;苏璃的声音在抖,她香瓶的盖子不知何时开了,甜丝丝的香气涌出来,却压不住越来越重的腐味。
罗盘突然剧烈震动,指针&0t;咔&0t;地折断,扎进我虎口。
血珠滴在地上,瞬间被青砖吸得干干净净。
我心里一沉——这是阵眼被激活的征兆。
&0t;小心!&0t;苏璃突然扑过来,把我往旁边一推。
鬼面人就像从墙里渗出来的,黑斗篷扫过女鬼的头顶,那女鬼立刻散成黑雾,钻进了他腰间的铜铃里。
他摘下面具,露出张没有五官的脸,皮肤白得像泡了三天的尸体,&0t;敢动我的局?
你们活腻了。&0t;
我摸出怀里的佛珠,手心里全是汗。
百死咒的疼已经从后颈漫到脊椎,每动一下都像有人拿烧红的针戳骨髓。&0t;你的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