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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8章 无奈的对决（第2页）

可现在银镯上全是抓痕，深的地方露出里面的铜芯。

我突然想起出生那晚，奶奶说我哭起来像被掐住脖子的猫，爸爸抱着我在客厅走了整夜，银镯撞在茶几角上，磕出第一道痕。

现在那些痕还在，可爸爸的手不一样了——他的指甲长得能戳进掌心，指缝里塞着黑色的碎，是民国女鬼的头，我在佛店后巷见过的。

赵姨把我往身后藏，可我太小了，只能从她胳膊缝里看。

她的背挺得笔直，我能感觉到她心跳得飞快，一下，两下，和敲门声一个节奏。

&0t;李明。&0t;她突然说，声音里带着我从没听过的冷硬，&0t;把桃木珠给我。&0t;

李明愣了一下，赶紧把冒烟的珠子递过去。

赵姨捏碎一颗，血珠从她指缝里渗出来——她把珠子按进了自己掌心。

青烟裹着血雾飘起来，爸爸的身影晃了晃，嘴角的笑裂得更开了，喉咙里出咯咯的响声，像老风箱。

&0t;林峰。&0t;赵姨又说，&0t;拿刀划我手背。&0t;

林峰的刀还在抖，可他咬着牙划了下去。

血珠溅在桃木烟里，出&0t;滋啦&0t;的响。

爸爸的身影开始模糊，像被水冲开的墨。

我闻到一股焦糊味，是头烧着的味道，混着爸爸外套上的血味，熏得我直咳嗽。

&0t;小涵，闭眼睛。&0t;赵姨的下巴抵着我额头，&0t;不管听见什么，都别睁眼。&0t;

我赶紧闭上眼睛，可耳朵更灵了。

我听见爸爸的声音变了，变成民国女鬼的尖细嗓音：&0t;还给我我的骨血&0t;听见林峰的刀砍在石壁上，&0t;当&0t;的一声；听见李明喊&0t;赵姨你手在冒黑气&0t;；听见老爷突然拔高的咒语声，混着血沫子的黏腻；最清楚的是赵姨的心跳，一下，两下，和我贴在一起，像两面鼓。

有滚烫的液体滴在我后颈，是赵姨的血吗？还是爸爸的？

&0t;好了。&0t;赵姨突然说，声音轻得像叹气。

我睁开眼。

裂缝里空了，只有爸爸的外套掉在地上，左胸口的&0t;小太阳&0t;是块洗得白的补丁——和赵姨说的一样，被洗衣机绞掉了。

李明瘫坐在地上，桃木珠全碎了，像堆烧过的红炭。

林峰的刀插在石壁上，刀身全是裂痕，像块碎瓷片。

老爷还跪在青铜牌前，可他的手垂下来了，唐装前襟的黑血不流了，结了层乌亮的痂。

赵姨抱着我坐在地上，她的左手在淌血，掌心里嵌着半颗桃木珠，珠子周围的皮肤泛着青，像块瘀青的云。

她右手按在胸口，嘴唇动得很快，我听不清她念什么，可那声音很熟悉——上个月在医院，奶奶弥留时，赵姨也是这样念着，奶奶的手就慢慢松开了，脸上带着笑。

&0t;赵姨&0t;我摸她的脸，她的眼泪还在流，可眼神清明得像刚下过雨的天，&0t;你刚才是不是用了奶奶说的&039;静魂诀&039;？&0t;

赵姨低头看我，笑了一下，比哭还难看：&0t;小涵记那么清做什么&0t;她的手按在我银锁上，银锁突然烫，&0t;走，我们该回去了。

老爷需要药，你爸爸也该回家了。&0t;

我回头看裂缝，爸爸的外套还躺在地上，补丁在金光里泛着白。

石壁又震了一下，这次很轻，像谁在敲门，一下，两下，又停了。

赵姨的手在我背上轻轻拍着，像哄我睡觉那样：&0t;别怕，小涵。

有些债，总要还的。&0t;她的声音里有股我不懂的沉，像压着块石头，&0t;等你长大就知道了有些魂，总要有人安。&0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