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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3章 意外的发现（第1页）

我被爸爸抱在怀里，能闻到他身上熟悉的烟草味混着晨雾的湿冷。

姥爷走得很急，蓝布衫下摆被风掀起，露出裤脚沾的泥点——城南老巷子的青石板刚被夜露打湿，他大概是跑着来的。

爸爸的手托着我的背，掌心沁出薄汗，我攥着他衣角的手指无意识收紧，听见他喉结滚动着问：&0t;爸，您后颈的红印是怎么回事？&0t;

姥爷脚步顿了顿，手摸向脖子，指尖抖得像风中的枯叶：&0t;昨儿翻书时碰着墙了&0t;可他声音虚，我看见他耳尖泛着不正常的红，像是被什么烫过。

转过三个巷口，姥爷家的灰瓦顶露了出来。

门环是铜铸的莲花，被他用袖子擦了又擦才推开，霉味混着旧书的纸香涌出来。

书房比妈妈说的还大，整面墙都是木格子书架，书堆得快顶到房梁，有些书脊裂了，纸页像枯花瓣似的散在地上。

姥爷直奔靠窗的老榆木柜，蹲下去用指甲抠柜角的墙缝。&0t;咔&0t;的一声，半块青砖松了，他从里面抽出个油布包，油布边缘都烂了，露出里面叠得方方正正的纸页。&0t;这是我爷爷的手稿，&0t;他把纸页摊在书桌上，指腹抚过泛黄的纸背，&0t;他走南闯北看风水，说有些事不能写进族谱，得藏在墙里&0t;

纸页上的字是毛笔写的，墨迹深浅不一，有些地方被虫蛀出小圆洞。

爸爸凑近时，我瞥见&0t;臧氏血引&0t;几个字，心跳突然快起来——这和我总在半夜哭醒有关吗？

&0t;看这儿！&0t;老爷扶了扶眼镜，枯瘦的手指点在第三页，&0t;净魂阵，用七味药引镇阴灵，能缓七日。&0t;他声音颤，&0t;当年我叔公去滇南，说过这种法子&0t;

赵薇凑过去，梢扫过我的脸：&0t;材料里有阴竹草，长在禁地最深处，叶似鹅掌。&0t;她抬头看姥爷，&0t;您爷爷画过图吗？&0t;

姥爷翻到最后一页，纸角画着株草，叶子确实像摊开的鹅掌。&0t;我就说小涵的哭声不对，&0t;爸爸捏着我的襁褓带，胡茬蹭得我脸痒，&0t;得去禁地找这草。&0t;

&0t;不行！&0t;姥爷拍桌，茶盏跳起来摔碎在地上，&0t;你十岁那年在禁地边摔过，差点被野藤卷进去&0t;他突然闭了嘴，目光扫过我，喉结动了动，&0t;那地方邪乎，半夜能听见女人哭，去年王木匠家的牛进去，出来时眼睛全白了&0t;

&0t;可小涵再这么哭下去，&0t;爸爸低头亲我额头，我尝到他眼泪的咸，&0t;她嗓子都要哭哑了。&0t;

赵薇摸出腰间的罗盘，铜盘在晨光里泛着冷光：&0t;我和李明先去探路。

他在附近长大，知道哪条沟有陷阱；我带了镇邪符，就算遇着东西也能撑会儿。&0t;

李明搓了搓手，军绿色外套拉链拉得老高：&0t;我知道后山有个洞，能绕到禁地西头。

要是顺利，明早就能回。&0t;

老爷把碎茶盏扫进畚箕，突然顿住：&0t;等等，这页&0t;他举起张纸，上面画着个女人，穿月白旗袍，鬓角别朵珠花，&0t;和佛店里那尊观音像背后的绣样&0t;

&0t;咔嗒。&0t;

窗外传来枯枝折断的响。

爸爸的手猛地收紧，我被勒得轻哼了声。

姥爷的脸瞬间白得像纸，他踉跄着撞翻椅子，手稿&0t;哗啦&0t;散了一地。

赵薇已经站到窗边，罗盘在她手里转得嗡嗡响，指针突然疯狂打旋，&0t;有东西来了！&0t;

脚步声从巷口传来，&0t;嗒、嗒、嗒&0t;，比姥爷刚才的急促许多，像有人穿着硬底鞋在跑。

我歪头看过去，窗纸上投下道影子——比姥爷高半头，肩宽得离谱，影子边缘还泛着青，像团化不开的墨。

爸爸把我往怀里按了按，我贴着他胸口，听见他心跳得像打鼓。

脚步声停在门外，接着是&0t;咚咚咚&0t;的敲门声，震得窗棂直晃。

这敲门声和寻常不同，每下都带着股狠劲，像是要把门板砸穿。

姥爷颤抖着去拉门闩，手刚碰上门环，门外突然传来声冷笑，很低，像石子滚过井壁。

我打了个激灵，攥着爸爸衣角的手心里全是汗。

门闩&0t;咔&0t;地落了，可门没开。

隔着木门，我听见鞋底碾过青石板的声响，由近及远，最后消失在巷尾。

但那道影子还贴在窗纸上，像块黑色的疤，怎么都散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