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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0章 力量的觉醒（第1页）

黑暗里，爸爸的下巴抵着我顶，呼出的气全闷在我后颈，潮乎乎的。

他抱着我的胳膊抖得厉害，像被抽了筋的竹条——可我知道他在硬撑，因为他的掌心正一下下拍着我后背，拍得很慢，一下，两下，像在数心跳。

&0t;小涵别怕。&0t;他声音颤，却故意放得很轻，怕惊着我似的，&0t;爸爸在这儿。&0t;

我后颈的铜铃还在烫，这次不是烧红的铁，倒像块活物，在皮肤底下一抽一抽地跳。

我伸手去抓，爸爸的手立刻覆上来，指尖沾着冷汗，&0t;烫！&0t;他低喊一声，又怕吵到什么似的抿紧嘴，只把我往怀里又拢了拢。

&0t;有光。&0t;老爷的声音突然从左边传来，带着点嘶哑的破音。

我偏头，看见一点昏黄的光在晃动——是他摸出了打火机，火芯子被气流吹得歪向一边，把他的脸照得忽明忽暗。

他另一只手捂着胸口，指缝里渗出血丝，刚才那阵怨气冲击，他伤得不轻。

赵薇的手还攥着我腕上的银镯子，这时候突然松了松，我听见她抽了抽鼻子，&0t;阿婆说过，曼陀罗阵破的时候&0t;她喉咙里出个哽咽的声音，&0t;会漏出地底下的冤魂。&0t;

&0t;不是冤魂。&0t;老爷把打火机凑到石壁上的曼陀罗花芯，那个&0t;冤&0t;字在火光里红得刺眼，&0t;是镇灵阵的根。&0t;他的喉结动了动，&0t;我早该想到，那民国女娃的怨气不过是引子，真正被镇着的&0t;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血沫子溅在曼陀罗花瓣上，把红纹染得更艳了。

爸爸的手在我背上停住了。

他盯着老爷胸口的血，又看看我后颈的铜铃，突然低头用鼻尖蹭我的额头，&0t;小涵，你告诉爸爸，铜铃现在还烫吗？&0t;

我嗯嗯地应着，伸手去抓他的衣领。

铜铃的热度顺着皮肤往骨头里钻，像有条小蛇在爬，可我知道不能哭——爸爸已经够慌了，他刚才摸铜铃时缩手的样子，比我被烫到还疼。

&0t;罗盘。&0t;老爷突然扯过脚边的背包，动作太急，酒壶&0t;当啷&0t;滚到赵薇脚边。

她蹲身去捡，我看见她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在火光里闪了闪。

老爷从背包最里层摸出个黑檀木盒子，打开时&0t;咔&0t;的一声，像棺材盖儿。

罗盘刚露出来，整个石室的空气就开始震颤。

那是个老罗盘，铜盘边缘刻着二十八星宿，中间的磁针本来稳稳指着南方，这时候&0t;嗡&0t;地转了个圈，红针直往石壁最深处扎。

&0t;动了。&0t;李明突然从阴影里走出来——他什么时候到我身后的？

我刚才竟没听见脚步声。

这个老爷的老友穿件灰布褂子，手里捏着串菩提子，此刻正眯着眼盯着罗盘，&0t;这针走的是阴脉，指向&0t;

&0t;密室。&0t;老爷的手指按在罗盘上，指节白，&0t;五十年前我跟着师父下斗，在古籍里见过这种阵眼。

曼陀罗镇灵阵的根，藏在主阵眼下方三层的密室里。&0t;他抬头看向石壁，火光在他皱纹里跳，&0t;刚才那阵怨气冲上来，把封门的符冲松了。&0t;

赵薇突然站起身，银镯子在腕上叮当作响。

她指着石壁右上角一块凸出的石头，&0t;这里！&0t;她指甲抠住石缝，用力一扳——石头&0t;咔&0t;地陷进去，整面石壁出沉钝的摩擦声，露出个半人高的洞口，冷风&0t;呼&0t;地灌出来，带着股腐木味。

爸爸抱着我往后退了半步，后背抵在潮湿的石壁上。

他低头看我，眼睛里映着火光，&0t;小涵，咱们跟紧老爷，好不好？&0t;我往他怀里拱了拱，他立刻用下巴轻轻蹭我头顶，像在哄我睡觉。

洞口里黑黢黢的，只能看见台阶一阶一阶往下延伸。

林峰突然从赵薇身后走出来，他穿件黑夹克，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把战术手电。

光照过去，台阶上落满灰，却有新鲜的抓痕——五道，像指甲抠出来的，从第三阶一直划到第七阶。

&0t;有人先来了？&0t;赵薇的声音尖，手指绞着衣角。

&0t;不是人。&0t;李明摸了摸台阶上的抓痕，指尖沾了点暗红的东西，凑到鼻前闻了闻，&0t;血锈味。&0t;他转头看向老爷，&0t;老臧，你说这阵镇的到底是&0t;

&0t;进去就知道了。&0t;老爷把罗盘揣进怀里，摸出张黄符贴在洞口上方，&0t;都跟着我，别碰石壁。&0t;他当先走下台阶，李明跟在他右边，林峰殿后，赵薇犹豫了一下，抓住我腕上的银镯子，&0t;我牵着小涵。&0t;

爸爸的胳膊立刻紧了紧，可看我冲他笑，又松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