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小说网

第293章 最终的对决（第1页）

我的脸被爸爸的衣襟蹭得痒，他怀里的温度正一点点往外渗——姥爷的血透过爸爸的衬衫，在我手背上洇成一片灼热的湿。

山风卷着腐叶味往鼻腔里钻，我攥紧爸爸的衣角，指甲几乎掐进肉里。

&0t;你们以为这样就能打败我了吗？&0t;

那声音像冰碴子砸在耳膜上。

爸爸的喉结猛地顶了下我的额头，他抱着姥爷的手突然收紧，我被挤得喘不过气。

姥爷的睫毛颤了颤，原本搭在我手背上的手指轻轻蜷了蜷，像是想把我往他那边带，可终究没力气了。

山坳口的雾突然翻涌起来，像有人在雾里扯了块幕布。

先露出的是一双绣着并蒂莲的黑绒鞋，鞋跟磕在石头上出&0t;咔嗒&0t;响，和刚才的脚步声对上了。

接着是月白色立领旗袍，滚着酱红色的边，袖口沾着星星点点的暗褐——我闻得出来，那是血锈味。

最后是一张脸，皮肤白得像泡在水里的纸，眼尾点着颗朱砂痣，可那眼睛里没有光，像两口结了冰的井。

&0t;是她&0t;陈老的竹杖&0t;当&0t;地砸在地上，他踉跄着后退半步，浑浊的眼睛瞪得溜圆，&0t;七十年前我在城隍庙见过这旗袍花样，是顾记绸庄的&039;并蒂同心&039;款&0t;

爸爸突然站起来，把我护在臂弯里。

他的背绷得像根弦，声音却抖得厉害：&0t;你到底要什么？

小涵才三个月，她招你惹你了？&0t;

那女人停在五步外，指甲盖掐进旗袍料子里，指节泛着青白：&0t;要什么？&0t;她突然笑了，笑声像碎瓷片刮过玻璃，&0t;我要你们尝尝，眼睁睁看着最亲的人在面前没了命，却连眼泪都流不出来的滋味。&0t;

姥爷突然咳嗽起来，血沫子溅在爸爸手背上。

他抬起没受伤的手，指着女人旗袍上的并蒂莲，声音哑得像砂纸：&0t;顾记顾家三小姐？

民国二十年，你爹把你许给盐商当填房，你不肯，在祠堂&0t;

&0t;住口！&0t;女人尖叫一声，雾突然浓得看不见她的脸，只有那两个冰窟窿似的眼睛还亮着，&0t;你以为我想变成这样？

我死的那天，棺材板压得我肋骨都断了，可我听见我娘在外面哭，说&039;三丫头最懂事儿，知道给家里换银钱&039;；我看见我哥在数聘礼，说&039;阿妹走了，正好给弟弟腾间房&039;！&0t;她的声音突然低下来，像在说梦话，&0t;后来有个穿黑衣服的人来找我，说能让我报仇他给了我一面镜子，说照见谁的魂，谁就得替我受一遍疼&0t;

&0t;所以你照了小涵？&0t;爸爸的声音在抖，&0t;她才三个月，连名字都不会叫！&0t;

女人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珠顺着指缝往下滴：&0t;我没想害她那镜子不受控，我照过你爹，照过你娘，照过陈老可每次要动手时，总看见个穿红衣服的影子拦着我&0t;她突然抬头看向我妈——我妈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山坳口，手里的红布包还在往下滴着什么，是血？

还是朱砂？

&0t;是我。&0t;我妈往前走了两步，红布包在她手里晃出红影子，&0t;三年前我在丰都买的这面镜子，后来卖给了顾记旧宅的房东。

你以为那黑衣人是帮你？

他是借你的怨气养镜子里的煞。&0t;她解开红布包，里面躺着面青铜镜，镜面蒙着层血痂似的东西，&0t;我当年替人收过这镜子，知道它的门道。&0t;

陈老突然倒抽一口气：&0t;赵丫头！你&0t;

&0t;我以前是干这个的。&0t;我妈摸了摸镜面上的血痂，抬头时眼睛亮得吓人，&0t;但后来我嫁人生女，以为能断了这行。

可小涵出生那天开始哭，我就知道那镜子又现世了。&0t;她把镜子举到女人面前，&0t;现在它吸够了你的怨气，该收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