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海东青放飞于天际。不惧风雨,迎寒而上。不消多时,长长清唳一声,消失在空中。
&esp;&esp;“殿下……”郦其商还是很担忧陆玉。她现在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理都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很怕她不知在哪一刻倒下。
&esp;&esp;陆玉轻轻摆手,“无事。”
&esp;&esp;“殿下,那只隼来得怪异。”
&esp;&esp;陆玉眼色染上一点点光亮,“不怪异,是我的一位故人送与我的。”
&esp;&esp;“海东青会把梁阳的困境传到长安。长安,会来救我们的。”
&esp;&esp;“我们现在,只需待长安援兵到达,无论如何,守好最后一战。”
&esp;&esp;她情绪变得快,方才在雨檐下一个状态,放飞海东青后又是一个状态。
&esp;&esp;之前无论如何传不出消息,而现在她坚定朝廷必然会到达。
&esp;&esp;郦其商心头一沉,肃然道,“殿下,你需要休息。”
&esp;&esp;陆玉虽有疲色,但眼眸清亮。
&esp;&esp;“孟怀,放心吧,我没有疯。”她看住他的眼睛,晃了一下身体。郦其商慌乱扶住她的胳膊。
&esp;&esp;“不过我确实需要休息一下了。”她有些昏沉,眼前发黑。
&esp;&esp;“城里的金银搜罗起来,各家各户的搜,必须上交。不能给民众留任何投敌的念想,否则,我们辛苦坚持这么多天全部白费……”
&esp;&esp;她越发倦沉,身体倒下去。
&esp;&esp;“殿下……!”郦其商扶住陆玉倒下的身体,“来人,唤医师!”
&esp;&esp;将命令吩咐下去,陆玉终于抵抗不住连日来的操劳疲倦,仰榻昏迷过去。
&esp;&esp;强健成熟的成年海东青飞行速度很快,加之空中无需绕路跋涉,在陆玉放飞海东青后的一夜半日后,于宫的反方向去。
&esp;&esp;“善舟,回来!”陆启来不及拉善舟,指了一个侍从,“去看好她。”
&esp;&esp;宫门石阶门槛众多,下马车后,陆启推着轮椅每过一道门便需由侍从抬起,才能顺利行进。一路磕磕绊绊,陆启心急如焚。
&esp;&esp;宫车马铃琅琅晃晃,陆启听得背后一声大喊,“二叔,上车!”
&esp;&esp;善舟差人驾着宫车走驰道坦路直行。专属于天子马车可过的驰道。
&esp;&esp;陆启知善舟被封奉车都尉,但没想到善舟胆子这么大,敢走驰道。
&esp;&esp;“善舟不可走驰道,否则日后陛下追究起来会很麻烦,快掉头。”
&esp;&esp;善舟命人继续前进,“陛下答应过我,可以坐车看遍宫内所有景象。她没有说不可以走驰道。”
&esp;&esp;事已至此,陆启不再多言,善舟说的不无道理,先救陆玉要紧。
&esp;&esp;“驾……”
&esp;&esp;“驾……”
&esp;&esp;建章宫前最后一道门,马车不得擅入。侍从将轮椅抬下马车,陆启单手撑在车缘木上,跳入轮椅。随后,另外一辆马车也行至,上头下来一个身着破烂,满面风霜的人。
&esp;&esp;陆启没心思去看清是什么人打招呼,和善舟急惶惶通报进建章宫。
&esp;&esp;侍从官引陆启和善舟进宫,公案前女帝正要问何事匆忙,陆启匆匆开口。
&esp;&esp;“陛下,请恕陆启身残不能行礼。梁阳有难,望陛下早日驰援!”
&esp;&esp;“陛下救命。”善舟恭谨作揖,代陆启行礼。
&esp;&esp;还不及女帝回话,侍从官又匆匆进来汇报,“陛下,御史杜明回来了,说有要事禀报,一刻耽误不得。”
&esp;&esp;“快宣。”
&esp;&esp;杜明人还没出现,就听得他的声音,“陛下……陛下……呃……”他仓促间绊了一脚,险些栽倒,跌跌撞撞出现,“陛下,梁阳有难。陆郡王派出的斥候一直被人截杀,消息无法递出。梁阳恐已是孤城,需尽快驰援,否则梁阳失守,下一个便是长安!”
&esp;&esp;女帝勃然大怒,拍案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