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老胡恍恍惚惚,站在牢房外透气。
“此犯官已经交代了,你来做个见证。”
钱峰威严的眼神,令老胡不敢抱怨。
走进牢房,见到了一个刚被用过刑的犯官,躺在血泊中。
牢子抓着他的手,在血泊里蘸了蘸,然后按在状纸上。
胡知府机械的捡起状纸,读了一遍:
“是这样吗?”
犯官挣扎说道:“是。”
他不敢不承认,因为钱峰简直不是人。
直接给朝廷命官上大刑,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刑不上大夫的古训,他是提都不提。
老胡提起笔,宛如千钧重,在状纸上写下:
“以上内容和犯官所说完全相符,本人已认真看过确认过。”
签名,用印。
这样的流程,他已经做了十几遍来了。
可想而知,他在京城的名声会臭到什么程度。
完了,前途,别了,紫禁城!
钱峰瞥了一眼这个昔日的都察院同行,眼睛里如同看一条狗。
他太清楚,都察院同僚多是什么成色了。
一部分,是抓小放大,刷存在感。
一部分,是沦为党争的工具,专门咬人。
老胡这种,是打算走第三种路线,紧跟时事,不咬人,也不盯着鸡毛蒜皮,专门迎合上意。
“下一个。”
牢子们不敢怠慢,立即提着一瘦子进来了。
这位很嚣张,进了牢房也是昂着头。
“老实交代?还是本钦差帮你回忆?”
“呸,钱峰你个狗奴才,我虽然是小小的五品盐官,可我族兄弟是两广总督李侍尧,我姐姐是嘉亲王府里的侍妾,你敢打我?你敢打我?”
吼声如雷,牢房内外都听得清清楚楚。
许多犯官的眼睛里,出现了一种叫做希望的光芒。
钱峰冷笑一声,提起笔,蘸了蘸红色朱砂,
在簿子上一勾,吐出三个字:
“斩立决。”
“你不能杀我,你怎么和总督大人和嘉亲王交代啊?救命啊,饶命啊,我错了,我是你孙子还不成吗?”
“百姓生活困苦,朝廷缺粮缺饷,你们却一个个脑满肠肥,熟视无睹。大清若是亡了,你们会是什么下场?拖出去,杀。”
咔嚓,血喷三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