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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2页）

忽然间，起风了。

一只手从阳台的底下慢慢地往上攀爬，一把拽住了窗台，&lso;吱!&rso;地一声响，将窗户打开了。

风像个莽汉，一下子就冲了进来，&lso;呼啦!&rso;一声，门帘随风舞动。

门帘后面的阴影中似乎站着一个人，一个小人，紧贴墙面，双眼凄黄，一动不动。

客厅内的油灯被风吹灭。

黑暗彻底吞没了404号房间。

周围别的楼的灯光也相继熄灭。

很快，小狮子社区也被黑暗吞没了。

黑暗显示出了它超乎强大的力量，吞噬一切。

夜已经深了。

404号房内寂静无声，唯有风声一下下卷着门帘，发出有节奏的&lso;呼啦&rso;声。

门帘后面的人不见了。

沙发上那件灰白长衫不见了。

洗手间里没有了冲水声。

空调关了，电视关了，房间内起雾了。

主卧内，朱红色的大床上，躺着两个人。

一个在外面，身体舒展，是霍见归。

一个在里面，蜷缩成一团，是曲思。

霍见归睁着眼，曲思闭着眼。

霍见归在缓慢地呼吸，曲思在不停地颤抖。

压抑和阴森填充在卧室内的每一个角落，填满了，就开始往外漫延，像是水一样，在房间内流淌起来。

&ldo;咳‐‐&rdo;

一声低沉的咳嗽声忽然响起，在寂静的房间内，显得尤为刺耳。

曲思慌忙睁开了眼睛，望向霍见归，她的声音已经不像是她的声音了：&ldo;你……咳嗽了……&rdo;

霍见归没有说话，他的眼睛很亮，亮的让人感觉那不像是人类的眼睛，他的手中握着黑伞，黑伞就在床上，在两人的中间。

良久过后，霍见归忽然道：&ldo;你出去睡吧。&rdo;

曲思低声道：&ldo;你让我去哪?沙发?还是地板……&rdo;

霍见归想起了另外那间紧闭着的次卧房门，张开的嘴再次闭上，过了一会，他才说：&ldo;最好去外面……&rdo;

曲思忽然抱紧了双臂，身子颤抖的更厉害了：&ldo;我不去……我哪里都不去……逃得过一时……逃不过一世……&rdo;

霍见归的嘴角忽然抖了一下，那是一种神经质般的颤抖。

他已经听出来，曲思的话里有话。

夜越来越深，黑暗越来越浓。

风从窗户的缝隙里钻进来，一下下鼓荡着黑色的窗帘。

&ldo;刷拉，刷拉，刷拉，刷拉‐‐&rdo;

似乎有人在拨弄着窗棂。

&ldo;刷拉，刷拉，刷拉，刷拉‐‐&rdo;

一声一声，单调而又机械。

曲思翻了一个身，红绳发出&lso;吱&rso;地一声轻响，她面向墙壁，将后背留给了霍见归。